心中分量最重,那肯定是庄主您,可他并不知道庄主您是女子,老奴也弄不清了。”
陆溪月心中一动,红唇紧抿。
那夜的温热触感似乎还留在唇齿之间,她恍然又想起那人隐忍深邃的目光,想的出了神,过了半晌,倏然嗤笑一声,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咳嗽。
想必他强迫自己待在她身边,忍的也很是辛苦吧。
陆溪月心中狠然,无论如何,逍遥游心法的最后一重,绝对不能让外人得到。
*
锦江到了应州境内便汇入应江,到了应州东北的长卿渡,四人弃舟从旱,苏白雇了一辆大马车,往应都城而去。
行驶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能遥遥看到巍峨的城门,端午忍不住欢呼一声,“应都到了!”
这段时间连日赶路真是把他累坏了,也不知道庄主还受了伤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应都城的街道十分宽阔,哪怕三驾大马车并驾齐驱也毫不拥挤,两边酒楼茶肆热闹非凡,当中竟是一条水渠沿街而流。
大寒不由叹道:“不愧是繁华甲江南的应都城,果真如传闻般户户垂柳,处处笙歌。咱们为了赶时间这一路都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到了应都庄主总算可以修养一番了。”
端午兴奋地说道:“何止呢,那城南的应湖,一到晚上便是满湖灯火摇曳,比那满天繁星还要漂亮。”
大寒随意地问道:“我记得当初你们公子就是在应都捡到你的吧?”
端午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突然间脖上一凉,那头无论如何也点不下去了。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陆溪月竟然伸手掐住了端午的脖子。
她厉声问道:“你被你们家公子捡到,当真是意外?”
端午吓得一激灵,哆嗦道:“当,当然是意外。”
陆溪月手指陡然一紧,“你说不说实话,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马车陡然一颤,帘外传来苏白的声音,“主人,您是在怀疑端午?”
大寒觉得陆溪月怕不是魔怔了,端午这种性格也能做卧底?
陆溪月看着帘外人的清瘦背影,神色冷峻:“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你当真是孤儿?你和端午当真是来九溪山后才认识的?你父亲当真是普通的读书人?究竟是谁在你背后指使?”
她唇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你说过你在京城长大,你若不说,我就把端午的头砍下来,丢到那天临城的城门上,看有没有人愿意去认领,届时自会知晓你所说是真是假!”
端午瞳孔剧震,明明被手掌桎梏却觉得自己脖子凉嗖嗖的。
他都已经离开京城快十年了,就算把他的头丢到天临城门口,老爷夫人也认不出来呀,毕竟公子不是孤儿,他可真的是孤儿啊!
马车轱辘地行驶着,明明车外喧闹无比,车内却仿佛与世隔绝,静地让人窒息。
端午脸色潮红,双手死死攥住陆溪月的手腕,想要把它从脖子上移走,脚也不住地乱蹬,可惜丝毫没有帮助。
大寒不由劝道:“二庄主,当时老庄主怜惜您孑然一身没有多问,您就告诉庄主又有何妨?难道有什么事是连庄主都不能知道的吗。您若再执意隐瞒,岂不是更加显得有问题?”
陆溪月手下一紧,端午登时发出“啊——”的一声,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冰凉的声音对着帘外而去,“就看你觉得是他的命重要,还是你的身世重要了。”
马车外,苏白执缰绳的手一僵,过了良久才道:“主人,苏白所言句句属实,苏白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师兄性情多疑,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暗暗地想,若他事事都顺着师兄,师兄是不是会渐渐地发现,他可以信他。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当真姓苏?”陆溪月冷冷问道。
以苏白八岁时的气度,绝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派人查探京城中姓苏的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是没有一家曾经丢过孩子。
苏白怔住。
“不是。”
男子的声音从帘外传来,是那么清晰而又讽刺。
陆溪月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就连姓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意是那般凉薄,剧烈的喘息牵动伤口,她胸口一疼手上力道瞬间卸下。
端午如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哆嗦着往门外移动了一步,看向陆溪月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惊惧。老天爷,庄主生起气来竟然这么恐怖!公子之前到底是怎么顶过来的。
陆溪月忍痛看着端午这副死里逃生的模样,心中倏然涌上一股嫌弃,她重伤初愈,手上力道比之往日还不到十分之一。
帘外的男子声音有些暗哑,“主人,我并非故意隐瞒,我早已跟家里决裂,才不想再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