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候,录音大约进行至一半,4分26秒的时候,女生的声音一顿,而后传来了似是什么东西落地的破碎声,4分28秒,女生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安安,如果我想把当年的事公开,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那句话之后,女生气息变得有些凌乱,同时还有淅淅索索的背景音,她似乎在做什么,短暂的停顿之后,女生继续道:“听说你眼睛不方便看手机,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请让白警官转告我。” “我的手机信号不太好,白警官知道我家的地址……”这时候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录音戛然而止。 录音的最后,是那段在COS舞会上响起的乐曲,大提琴完美衔接钢琴,曲声悠扬,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又开口说话,大家不约而同一齐望向楚黎。 楚黎:“首先是录音的语气,前后很不一样,感觉她后面那几句话说得格外小心,情绪转变很奇怪,其次是她特意强调让我有事通过白警官转告给她,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那时候我才没起疑,但事实是白警官即便找上门去,也见不到她……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对劲,仔细研究了这段录音。” “研究之后我才知道,现在这首曲子,叫做‘SOS’……” 楚黎话落,大提琴声急转直下,之前欢快的曲调忽而变得低沉,提琴声越来越慢,恍惚间,白瀚宇似是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背影被大雪逐渐覆盖,如果这是江雅琳向楚黎发出的求救信号,那么把鼓起勇气来到警局的她交还给其家人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楚黎:“我也许会被江雅琳的家人无视或是赶出来,动手也有可能,我可以一走了之,来这一趟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万一小江的确需要帮助呢?她不是故意要躲着你们拒绝配合调查,她只是没办法开口,我只要想到这些,就没办法安心。” “我不想最后在法庭上,看她被逼着说出真相。” “更不想看到她出什么意外。” 楚黎微微蹙起了眉:“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将行李收进房间的唐芸端了几杯水出来,似是若无其事开口道:“你们为什么不试试现在去找她……” 楚黎一愣:“现在?” 唐芸点点头:“她的家人知道警方会上门,白天一定做足了准备,但晚上却不一定,而且……” 唐芸眼底闪烁起异样的暗芒:“晚上是人最放松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与其大家坐在这里担心,不如去试一试。” 白瀚宇曾看过苏洛与唐芸的问询视频,知道唐芸是个极其厌恶“恶”、且曾经与“恶”周旋多时的人,现在她情绪收敛了许多,但骨子里的对“恶”的态度却从没有变过,楚黎在某些方面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唐芸给了楚黎很大的信心,楚黎正色望向白瀚宇:“白警官,这件事算我的个人行为,万一他们报警说我骚扰,还请你们抓我的时候轻点下手,我不会反抗,会乖乖跟你们走。” 楚黎没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江家人报警,才是他们的真正的机会。 虽说这个行动有点冒险,但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马睿没说话,他们无权干涉一个普通市民去探望另一个普通市民的行为,虽说现在时间不太合适,但这是普通市民的自由,他们管不着,而他们身为普通市民的朋友,还可以将他们送上楼。 于是乎,几人说干就干,驱车往“女生”家所在的小区赶了过去,楚黎一如既往的没表情,只默默偏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 唐芸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掏出口红给自己补了个妆,神色悠然。 凌晨已过,江雅琳家的小区位于市郊,街边路灯的间隔越来越大,周遭全是交错的绿化带,楚黎的初中曾位于市郊扩建的新校区,这一带她和唐芸并不陌生,她们一家深陷泥沼那段时间,唐芸常来接上晚自习的楚黎,那时唐芸压力很大,开车时基本不说话,每当这时,楚黎就会乖乖坐在后座,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时的路边,甚至连绿化带都没有。 楚黎收回视线,侧目望向身侧的唐芸,却发现唐芸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楚黎轻轻拉住了唐芸的手:“妈妈,一会儿你会帮我的对吧?” 唐芸目光温柔:“嗯。” 昏暗的后座里路边灯光忽明忽暗,楚黎几乎看不清唐芸面上神情,唯有其大红色的嘴唇格外显眼,楚黎盯着唐芸的那嘴看了半晌:“真好看。” 白瀚宇通过后视镜看向这对母女,偏过头的唐芸长发垂落在肩上,不仔细看,跟楚黎极其相似,或者说,视频里惊鸿一瞥的楚月,跟现在的唐芸几乎一模一样。 白瀚宇出声提醒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