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都会把自己未来至少七天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回想起云景的人提到楚黎当时被刀划伤了手之后,还因着不想弄脏公司地毯,主动走到了地毯之外的地方,这令素日生活大大咧咧的白瀚宇顿感自愧不如。
“不用,明早没什么问题,你就能回家了。”
“哦,好……”
“我帮你看着吊针,你再睡会儿吧。”
楚黎竖起睡衣领子,大半张脸埋在衣领里,只露出两只不那么有神的眼睛,她静静望向白瀚宇,似是想要说什么,犹豫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出声,白瀚宇让护士拔了针,又垂眸看了看手机里的资料,就在他以为楚黎睡着了时候,却听得被子里传来了楚黎闷闷的声音。
“白警官,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白瀚宇似是没太理解楚黎的话,略显疑惑望向楚黎:“什么?”
“关于我晕倒的事……”
“没事,我们都了解清楚了,不用你再解释,休息吧。”白瀚宇将目光收回投向手机里的资料,显得颇为漫不经心。
“哦……”
楚黎恨不能将所有与旁人可能产生联系的端倪通通斩断,只小心翼翼抓着自己仅有的亲人躲在自己高高竖起的围墙之后,这是楚黎惯常给人的印象,也是云景所有人眼里的楚黎。
白瀚宇知道将头埋在睡衣衣领里的楚黎一直在看自己,也知道楚黎有话想说,但他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他不想在一个人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候,让那个人自己强迫自己把血淋淋的伤口撕开来以证清白。
同时白瀚宇也发现,每当有人表现得稍微“不那么友善”,或是令楚黎感觉到“越界”时,楚黎便会露出藏在身后的另一张面孔,一张“笑里藏刀”令人捉摸不透的假面。
若是站在她为自己划定的安全界限之外,收起自己周身的锋芒,以一种安全无害的姿态出现与其交往,楚黎便会显得格外乖巧。
来医院的路上,白瀚宇与楚黎的妈妈唐芸通过电话,他本想询问深蓝疗养院的事,却意外得知,傍晚时分,楚黎跟唐芸发生了争执,起因是唐芸的舅舅因工作走不开,唐芸的母亲张兰因为担心楚黎,晚上没注意从床上滚了下来,病情突然加重,唐芸实在走不开,打算让程远帮忙照看一下楚黎做手术,谁知这件事令楚黎生了气。
而唐芸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程远对楚黎的示好,令楚黎极度反感。
但到底是朋友的孩子,且程远的确在他们搬来北市时帮了不少忙,唐芸不希望楚黎把事情做的太过,出言劝了几句,没想到楚黎情绪突然失控,第一次冲唐芸说出了“别再管她的私事”这样的话。
楚黎虽说自己请了护工,但唐芸还是不放心,即便是个小手术,但万一有个好歹,外面连个做决定的人都没有,除了程远,她实在想不到还能找谁帮忙。
于是,在楚黎的强烈反对之下,唐芸还是打通了程远的电话,而程远也表现得颇为仗义,表示会帮忙照看楚黎。
于是乎,当程远找上门来,委婉表示自己受唐芸所托愿意陪楚黎做手术时,情绪濒临崩溃的楚黎,脑子里堪堪维持平静的那根弦断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病房青灰色的地板上,楚黎和白瀚宇同时向窗外转过了头。
他看了一夜的资料,她小心翼翼躲在衣领后面,同样彻夜未眠。
北市连绵的阴云终是散去,露出了久违的日光,楚黎出神望着那缕缓缓移向床铺的阳光,在那缕阳光落在自己缠着绷带的手上时,忽而将手收进了被子。
她在躲避温暖……
就在那缕阳光继续缓缓上移,试图越过被子,爬上楚黎面庞时,忽而有人挡住了日光。
“还早,再睡一会儿吧。”白瀚宇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挡住了阳光,顺手拉上了床帘,将楚黎挡在了刺眼的阳光后面。
楚黎愣了一下,疑惑的目光向着白瀚宇笔挺的后背望了过去,片刻后,她翻了个身,用力闭上了眼睛。
苏洛的醒来,打破了病房里长久的寂静。
楚黎身体没什么事,可以顺利出院,而白瀚宇将他们送回家之后,也得赶回警局去了。
三人站在路边打车,路边飘香四溢的早餐香气拥拥挤挤钻进了三人的五脏六腑,楚黎犹豫了一下主动拦住了招手拦车的白瀚宇:“两位警官,我可以请你们吃早餐吗?”
楚黎白色睡衣外面裹着一件宽宽大大的薄羽绒外套,整个人像被套在麻袋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跟往日的冷漠疏离截然不同,倒显得有些可爱,白瀚宇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楚黎的一副新面孔。
而苏洛原本还在为自己昨晚非但没抓住嫌疑人,楚黎还晕倒的事耿耿于怀,听到楚黎这样说,也暗自松了口气,她一直在担心楚黎,但又不知该怎么表示关心。
医院附近的这家早餐店人来人往花样繁多,豆浆油条、稀饭包子、炒面河粉、汤面卷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