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老太太唯一的兴趣就是养花,还专门在山庄里建了个玻璃花房。
但年轻人没几个爱种花的,年轻人的生命都活在烟和酒精里。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喝完茶,叶姝便在院子里闲逛遛弯。恰好走到花房附近,便进去瞧了瞧。
花的品种不少,还都十分名贵。尤其现在正逢杜鹃的爆花期,红的粉的,洋洋生机。靠橱柜的一边还栽种着许多水培的花种。
叶姝想起在西北的日子。那时候江望川还不是什么江家继承人,他只是个研究沙漠植物的志愿者,灰头土脸,与黄沙作伴。
只可惜西北种不出多少花,回了京津,他就总送她花。
没有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叶姝生了点探索的心思,刚想往里走,外头便哒哒响起几道细碎脚步声。
有些急切。
也没做什么虚心事,她却下意识闪身,站到橱柜后边去了。一男一女的声音越来越近,边走边争吵。
“那块地皮我要给二表叔的,现在中途出了事故,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怎么会是我,你不相信我?”
“郁深,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
“你还不了解我吗?”
事实证明,不是谁都傻得像十八九岁的少女。
江如怜冷笑一声,语气清醒,“我只知道你这人手脚向来不干净。”
郁深懒洋洋地回嘴,“那你不是养虎为患了么?”接着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她一下。
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太多情,总让人容易误会那是深情。
即便有些莫名其妙,却很奏效,她果真软了下来。
他摩挲着她的耳垂,叹息般地说,“江如怜,明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又为什么选我呢?”
“因为足够心狠,跟我一样。”
“那我们两个岂非天生一对。”
04
一墙之隔,喘息声浓重。
也不知道这两位流浪的爱神什么时候会离开。
叶姝被迫躲在橱柜后,听了一场长达十分钟的好戏。
其实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重复一些唇与舌的调情。用肾上腺素的潮水,冲刷片刻前的针锋相对。
或许这就是郁深眼里爱情的意义。
“你先过去陪奶奶,我好像有东西落在花房了。”
路走一半,郁深又折返到花房。推门而进的时候,碰见叶姝是他的意料之中。
她刚好从橱柜背后探头出来,重重橘粉的花影子里,仅仅她一身青绿。长腿细而白,暴露在空气中,有那么几瞬插足到郁深的视线里。
他的喉结不禁滚了滚。
叶姝脸上挂着微笑,“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好兴致了。”
神情淡然,看起来真只是过客,亦或者观众。
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像个鱼钩吊起郁深的好奇心,“不问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她倒也配合,“嗯,你怎么发现的?”
他朝她走过来,影子黑压压,坠在她牛奶般的皮肤上。而后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语气肯定万分。
“花房有你身上的香味。”
“是吗?”
不知是真是假,暂且把他当只鼻子很灵的狗,“我该走了。”
“去哪?”
“阿川还等着我。”
其实她很少叫他阿川,一般都连名带姓,“江望川,江望川”的叫。
只不过对大多人来说,三个字缩减成两个字的时候,距离也缩进了些。郁深便是大多人之一。
他扯了扯嘴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离不开男人。”
话说出口,他似乎并不觉得尖锐。
也是,向来都是他拿针扎别人,怎么会感到痛苦。她是贞洁烈女,疼死都不会喊一声。
胸膛里突然就郁结了一口气,叶姝垂下眼,语调疏离,“麻烦让一下,挡着我路了。”
他这才发现她面色有些白,刚煅好的瓷器向来拥有一种破碎感。
“生气了?”
皮鞋忽然往前踏了一步。
逼得她下意识往后退,逼得她撞到花架子。
“啪”的一声,老太太的盆栽落地,是盆郁金香。声音响亮,她惊了一下,朝两旁边看去。
还好附近没有别人。
“芝芝?”他撑在没有障碍物的花架上,把她围进臂膀,“还想跑哪里去?”
姿势暧昧,呼吸滚烫。
叫她小名的人不多,个个都顺耳。偏生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就沾上几分恶心。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还有江如怜的香水味。
叶姝冷着脸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