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可在屋中?”
绿袖忙说:
“三夫人在屋里,仙长随我来。”
沈知鸢进入屋内这才明白刚才闻到的古怪味道是什么,正是药味,绿袖见她皱眉遂小声解释道:
“三夫人自仙长走后便一病不起,族长差人将夫人接回府中,每日用珍贵药材调养,现下已经好了许多。”
沈知鸢不接话头,径直步入内室,只见柳玥竹靠坐床上,脸色虚白,嘴唇泛紫,印堂正中隐隐有一团黑气缠绕,这分明是亡命之兆!
那柳玥竹见有人来床榻边,吃力地睁开双眼,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是谁,不过却不像沈明崇说的那样思念至极,而是哑声讽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我那没良心的女儿。”
“三夫人·····”
绿袖闻言一惊,忙看向沈知鸢,见她眉目平静,不显怒气,这才定了定,知晓母女二人有话要说,于是悄声离开。
沈知鸢不欲靠近,四周环顾一圈,而后在妆镜前略略停顿,上头摆满了她原先用过的头饰,每一件都摆放整齐,似是有人天天拿出擦拭一般。
柳玥竹见她不说话,又道:
“不去做你的仙人,来这做甚?”
“来这,自然不是来看你的。”
“你!”
柳玥竹被她话语一激,连连咳喘,似是要将那心肺通通咳出一般,沈知鸢退后两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手中的瓶子扔在她床上。
“这里面的药丸你吃上一粒,能延命多日,不过,只有十粒。”
柳玥竹自然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强撑着一口气,她目光落到沈知鸢的脸上,许久未见,她周身的气质已然不同,冰清淡漠,当真像个缥缈的仙子。
“咳咳……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拿走吧,不要再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完,柳玥竹竟狠心将那瓶子扔在了地上,沈知鸢眸光一顿,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本也是承原身的生养之情才来见柳氏,没曾想她这般不知好歹,即如此,何须再费口舌。
“就此别过,今生恐无再见,你自保重。”
说完,沈知鸢便拂袖而去。
室内归于死寂,良久,那柳玥竹才呜呜哭出声,而后放声大哭,悲戚万分,她挣扎着下床将地上的瓶子捡起,珍宝一般捂在心口,痛哭道:
“鸢儿,娘亦想你啊·····”
哭声伴着咳喘久久不散,各种缘由又有谁知呢。
如今沈知鸢的身份不一样,待遇也有了质的提升,大夫人虽是不愿,但还是将她安排至府中最好的院落。
“知鸢,你便住这吧。”
像是施舍,显然还是没把沈知鸢放在眼里。
沈知鸢的眼皮微掀,这一瞬,大夫人便觉得身体一僵,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般,更有无数无形的尖刺扎在她皮肤中,疼痛难当!
大夫人惊恐地瞪大眼珠,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急症,欲张嘴求救,却发现嘴也被封住了,全身除了眼珠能左右转动,其余部件都不受控制。
怎么回事!
冷汗自额角滑落,这时,她才福至心灵的想到,应是沈知鸢施法困住了她!
下一瞬,大夫人猛地回过神,开始大口喘气,连步子都站立不稳,而四周如常,随行的侍女们正傻傻地望着她。
大夫人下意识地朝沈知鸢看去,那双眼睛乌沉沉的,里面毫无波澜,仿佛任何东西都不在她眼里,亦无需留情。
是了,如今她已拜入仙宗修习道法,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庶女,只消她一个眼神,凡人便无招架之力,是她大意了!
大夫人想通其中的厉害,脸色由白转青,到底还是恭敬了起来。
“仙长,若有所需随时吩咐。”
沈知鸢颔首,众人这才鱼贯退下。
“知鸢,怎么样!这招就是灵压外释。”
“果真不错,初入宗门那天,我亦受过这苦,现下让大夫人尝尝其中滋味,实在解气。”
魔血得意:
“等你修为上去了,不消出手,便能自动释放。”
沈知鸢刚练气中期,没有任何防身之术,但这一招却可以对付凡人,所以魔血在看到大夫人对她不敬时,便将释放之法教与了她。
“魔血,总是这般也不行,可有适合我的剑法亦或是其他防身之术?”
魔血与她一体,自然知道她修习的是《水龙吟》,略思忖道:
“《水龙吟》是天品功法,很是厉害,你既已择定,便不可随意弃换,不论魔修还是人修,都讲究恒心。”
沈知鸢没曾想它还有这般严肃的一面,当下有些羞惭:
“是我激进了,只是我看不得后面功法,所以才有些忧虑。”
魔血又恢复了先前咋咋唬唬的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