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知闭起了眼,侧过脸微不可查地让无声的眼泪没入头发沾湿枕头,语气依然如常,“但是到了异阁……”
他有些迟钝地想了想,换了个更准确的说法,“在你身边,我好像突然有家了。”
陆颂渊的心彻底被拉回了原处,原先的怒气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程烬知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精心为自己缝制的面具,长年累月都快长进肉里,今天却好像被硬生生连着血肉一同扯开了。
他能在所有人前始终游刃有余,洒脱随性的样子,对孤独与他人的漠视装作毫不在意,在今天的夜色里也被彻彻底底地打碎。
他喃喃着,以为自己声音小到那人根本听不清,忘记了陆颂渊耳目过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应该我来说。”陆颂渊将他揽进怀中,胸膛振动下,心跳音好像在那时重合了。
“明天我会去见你的母亲。”他低声宣布道,“我会当着她的面带走你,不会允许你再只身一人回来,做这些事情。”
“什么、事情?”程烬知一时有些错愕,他现在脑子转不快,没明白陆颂渊的意思。
“喝酒了吧。”但下一秒,陆颂渊便轻松拆穿了程烬知的秘密,“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有酒精过敏。”
“……”这人怎么知道!?
他确实有酒精过敏,轻微的,喝完酒后可能会有些呼吸困难、皮肤发红,房云英也知道。
但是在这名利场之上,又怎么可能滴酒不沾呢?
即便他耍了不少小心思,也终究还是躲不过一杯杯递来手中的酒。
他便干脆放弃挣扎了。
陆颂渊:“等回家我会好好罚你。”
完了,彻底完了。
老天爷也救不了他了,等死了。
程烬知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