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明亮凉爽的早晨应该是令人愉快和充满活力的,但在森林覆盖的山丘上,有一种沉重的东西笼罩着他,他不能确切地说出来。起初,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己的感觉,但一层薄雾笼罩着天空,就像暴风雨前一样,天空看起来几乎是压抑的。现在它似乎更厚了,显然给蓝天蒙上了一层褐色。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经过了镇子这边的几个小农场,进入了一片树林。他发现这很奇怪;通常乡村和城市之间的地区人口更多,而不是更少。那众多的古树和多节的树也使他感到惊奇;像这样的森林通常是用来烧柴的,尤其是在冬天很冷的地方。也许空气中微妙的厚重使这里的农业与更南边的地区相比变得不合理地困难。
他沿着平坦的土路走得越远,山坡就越陡峭,常青树慢慢取代了绿叶树。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可以透过植被的缝隙俯瞰山谷的景色。在他看来,到处都是浓密的常青树尖,像是被某个巨人的胡茬覆盖着。真奇怪,这些树是多么地整齐划一;有时,他仿佛能看到几英里外的山峦连绵不绝。
在军队服役期间,他见识过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风景。沙漠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沙山,周围是平坦的草原,一直延伸到地平线。荣耀的崎岖、严峻的山脉守护着平静和起伏的牧场,蜿蜒走向汹涌的海洋。他见过河民广袤的麦田,从河向四面八方延伸一天的路程,他也见过佩萨尔人的雪松林,那里出产了一些最好的木材。但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如此整齐的森林。
这让他希望能有人倾诉。在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从来没有真正离战友超过几步的距离,不是吗?除了他回家找黛拉的时候,他和她在一起。他的思绪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的天雷工具包上,如果他们在这里,他会向他们解释些什么。但他做不到。他们不在这里,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最好还是忘掉它们。
下午,他走了很长一段路,除了路上没有任何文明的迹象,他开始在两边附近发现一些茅屋和小小屋。他想知道这里住着什么样的人,但据他所知,这些小庇护所都空无一人。他猜想他们一定是猎人,或者是伐木工。当然,它们看起来不是永久性的。
傍晚时分,他来到了树林的间隙,在那里他可以看到许多英里外可怕的高山。希望“大城市”在他们这边,因为他们看起来很难穿越。他不知道这是否标志着人类土地的边界,在这之外只有无尽的死山,越来越高,一直延伸到世界之巅。他得问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没有走得足够远;世界之巅应该在往北几个月的地方。从迪卡亚的正义之柱到世界之巅应该正好有三千六百英里,而安克雷克斯肯定根本没有走到那么远的地方。这将是整整一天的旅程,一直向北,每天,持续三个月。
从下午到晚上,他开始闻到木柴的烟味,他真诚地希望这不是森林火灾。在闻到烟味后不久,他听到了尖锐的噼啪声和砰砰声,但很难判断他们有多远。也许周围有伐木工人,但他听不到斧头或锯子的节奏。
他带着好奇和警惕,加快了步伐,并检查了一下,确保他的剑在需要的时候能顺利拔出。
前面的路拐了一点弯,一个人突然出现了,拼命朝安克雷克斯的方向跑去。他穿着厚厚的羊毛裤子,一件破的、带血的羊毛衬衫拖在身后的空中。Androkles还没来得及放下包袱抽出剑,那人就从他身边经过了。那人只是喊道:“塔塔洛!然后继续跑,甚至没有放慢速度。
安德洛克斯想知道凯尔索尔女神那长满疮疤的屁股上有什么东西,但很可能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他看着那个跑着的人,想过要放下口袋里的东西跟在他后面,但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直到他发现塔塔洛是什么。是什么发出那么大的噪音?还好Euphemios没在旁边看到,否则Androkles就会没完没了。尤菲米俄斯总是说他太莽撞,活不了多久。
当他走近声音的来源时,他听到一个男人痛苦地着,接着是一声尖叫,然后是一片寂静。第二次,他想回头,但他的好奇心无法抑制。再往前走一点……
他默默地绕过一大片灌木丛,发现了一个被毁坏的营地。篝火在中心燃烧得很低,烟雾弥漫,没有受到影响,但其他一切都被毁了。马车的碎零件到处都是,好像马车像一个罐子撞在墙上一样被撞得粉碎了。有几顶帐篷摇摇欲坠,破烂不堪,还有十几顶被掀翻了。离火堆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块巨石,它旁边的一些树已经被砸倒了,好像它已经滚到营地中央了。那真是太不幸了。
安克雷克斯觉得他能听到从巨石的另一边传来低沉的咕噜声,他知道那一定是塔塔洛,不管那是什么。他悄悄地绕着营地的边缘走了一圈,找了个能看见它的角度。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巨石的四周,巨石就立了起来。
安德鲁后退到一棵树上,惊讶得几乎失去了平衡;那块矗立着的巨石比他所见过的任何生物都要高,除了修厄尔,它的高度是人的两倍甚至更高。它那凹凸不平的石头色皮肤使它的五官看不清,但它的形状或多或少像一个人,有头、胳膊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