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点祖上辉煌的痕迹,连个家都没有。
不过长大后的僧哥倒是跟那位刘宋武帝年轻时一样,喜欢赌钱。
反正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靠揽工扛活也出不了头,不如偶尔去搏一把,
可惜他运气向来一般,赌博从来没发过财,倒是经常还要欠一点赌债。
一盘卤的红通通的卤头肉切的很薄透,老板娘还送了一碟卤香干,自酿的老冬酒过筛很澄净,
“我没点香干。”
“送你的,”春三十娘帮他倒满酒。
“陪我喝一杯吧。”僧哥道,
“不得空呢,”老板娘道。
“也许以后我就不会来了,喝一杯吧。”僧哥请求。
春三十娘听了这话突然愣住,
然后仔细的瞧着他,高大健壮的一男人,长的浓眉大眼的,对他也很熟悉了,在码头干活,人挺讲义气,打架很凶,光棍一个,
唯一不好的是喜欢赌,虽然跟那些烂赌的人有些不同,他只是每个月去搏一两回,而且不会烂赌,要是输了就走,不会借赌场的高利贷一心翻本。
可春三十娘讨厌赌博的男人,
“怎么了,不是说搏赢钱了?”
“输了,昨天发了工钱,我去搏了一把,输光了。”僧哥如实道。
“那你这是?”
僧哥给老板娘倒了杯酒,“坐,喝一杯吧,我要走了。”
春三十娘坐下,突然听说他要走,她心里莫名空落落的,舍不得,
其实这男人挺好的,她一个年轻寡妇在这里开酒馆,其实免不得会遇到一些这样那样的麻烦,有很多人会打她主意,甚至想着人财两得。
那次遇到麻烦,僧哥出手相助,之后还在码头放出了话,说这酒馆是他相好开的,谁敢来找麻烦,他就弄死谁。
从那以后,酒馆还真没那么多麻烦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僧哥也都来摆平。
春三十娘对他很感激,
但是僧哥却从没有当面表达过什么,如果他真有那胆气,春三十娘觉得自己不会拒绝,
他照样经常来,但从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春三十娘也渐渐冷了心,觉得他是怕她的那些拖累,婆婆躺病床上,还有年幼的小叔子小姑子,加上自己两孩子,一般人谁敢接。
心里不免自卑,不敢主动,于是一直这样。
没想到,他突然要走了。
“要去哪?是欠了赌债要逃吗,欠了多少,我把酒馆卖了帮你还。”春三十娘端起酒杯,粗陶酒杯,半斤的杯子,琥珀色的冬酒,入嘴有些甜,微苦。
一口把半斤冬酒喝完,老板娘霞飞双颊,眼睛直视着僧哥。
僧哥低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没欠赌债,昨天手气不好输光了,但没欠债,你知道我的从不借钱赌,不欠赌债。”
“你什么时候手气好过,你每次去赌不都是输光出来,我早就劝过你,不能赌,十赌九输。”
僧哥自嘲的笑笑,“我在江州浔阳码头这些年,一直都只是胡闹着,婆娘都讨不到一个,房子都建不起一间,一年又一年,一无所有,每月去赌场一二回,其实也没带几个钱进去,”
“不过是一点白日梦罢了,如今梦醒了。我要离开江州了,在这里永无出头之日,现在我还年轻,可总有一天会老,到时只怕连口吃食都挣不到了,”
春三十娘鼓起勇气,“我们一起开这酒馆吧,赚的钱分你一半。”
僧哥看了看老板娘再看着这小酒馆,其实这小酒馆根本也赚不到什么钱,能养活春三十娘这一家老小都极不易了,这不是有他帮忙罩着,
“要走了,最放心不下,最舍不得的还是你,”
他终于也是鼓起了勇气,“三十娘,樊楼招募人去漳州,晋国公要派人去夷洲开拓,开出的条件很不错,有一笔安家费,”
“等在夷洲筑堡建屯,到时不仅工钱丰厚,而且还能圈地授田,世为永业。我想去闯一闯,三十娘,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你婆婆,还有小叔小姑,以及你的孩子,我来养,可以带着一起去漳州,将来去夷洲落户,你也可以先留他们在江州,我有安家费,可以留给他们吃用生活,等我们那边安稳了,再来接······”
僧哥一口气说了许多,
他本想悄悄离去,但终究心中不舍,
春三十娘很意外,
“去漳州,夷洲?”
“嗯,晋国公,也就是如今世封江州刺史的前宰相武相公,得了朝廷的开拓令,要招募人手,组建船队去开拓······”
春三十娘打断他的话,“你真愿意带我走,带我们一家走?你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有五个老少负担,”
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