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府。
“你总往隔壁瞧什么?”
裴氏见丈夫今天有点魂不守舍,手里握着份京报,结果都拿倒了也没注意。
魏征捋了捋山羊胡,“武家二郎回京三天了,怎么也不上门来坐坐?”
“人家在外快一年,刚回来肯定忙着呢,你要想见直接上门拜访就好了。”
魏征捋捋胡须。
“怎么,宰相架子那么大?”
“你给我提两坛冬至日酿的清酒,我上门去坐坐。”
魏征提着两坛魏氏家酿好酒,还特意换了身新袍子,刚出门结果看到一排马车停在隔壁武家门口。
刚刚复官右武侯将军、天水郡公的丘行恭正站在武家门口,丘家仆人从马家上不停往下搬礼物。
“我家二郎一早去郊外打猎了。”驼背的门房管事武成告诉他们。
丘行恭今天收拾的很干净利落,配上新裁制的紫袍加上一枚金鱼符,身上残暴之气也收敛了许多。
昨天丘老爷子把他叫到书房谈了半夜,让他收敛,还让他今天必须亲自来武家登门拜访。
丘行恭是很不服气的,但老爷子瞪了眼,天不怕地不怕的丘行恭便感觉骨头都酸软了,打小丘行恭就怕他爹,那是被鞭子从小抽到打的恐惧,刻在骨子里的。别看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十分骁勇,就算现在也依然能舞动大刀。
“请通报翼国公,就说丘行恭前来拜访。”
他说着,还直接摸出一颗金豆子递给武成。
武成看着那金灿灿的豆子,很是心动,但武家规矩多,一般小东西他敢收,这样的却不敢乱收的。
只得忍痛拒绝。
“我家二郎真的一早就出门去了,而且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丘行恭不太相信,觉得武家没礼貌。
这时魏征提着酒上前来,“二郎真没在家?”
“去骊山打猎顺、泡温汤了,”武成对魏征很熟,对这山羊胡老头也十分尊敬,毕竟这可是当朝相公。
丘行恭这时才发现了魏征,赶紧叉手行礼拜见。
“那真不赶巧了,”
魏征跟丘行恭点了下头便转身回去,丘行恭跟上几步,想顺便去魏家认门拜访,结果魏征说不方便,直接走了。
留下丘行恭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才憋的满脸通红,张了张嘴,最终看着在一边的武家仆人,还是闭嘴了。
心里倒是把魏征给记上了。
太给脸不要脸了。
“回府。”
丘行恭让仆人把拉来的几车礼物,全都留在武家门口,直接骑马走了。
武成看着那几大车的礼物,暗暗咋舌。
······
同州,沙苑。
上柱国左光禄大夫左领军大将军幽州都督彭国公王君廓入京朝集经过此地,长安在望。
数骑突至。
看到王君廓的队伍,直接奔到近前。
马上滚下一个灰尘仆仆的骑士。
“阿耶,”
王君廓差点没认出这人就是他儿子王永安。
“发生何事?”王君廓惊讶。
王永安顾不得灰尘仆仆,抱着父亲的腿就哭,“出大事了。”
“到底甚事?”
王永安凑到父亲近前低声道,“请阿耶摒退左右。”
爷俩单独相处,这时王永安才赶紧告诉父亲,长安去不得了。
“这两天咱家附近周边,出现了许多生面孔,而且附近的街铺武侯都增添了许多人手,”
“儿还打听到,李玄道儿子李云将悄悄回京了。”
“李云将,他不是在幽州吗?我回来的时候,李玄道爷俩都留在幽州,他还托我给房玄龄带信呢。”
李玄道是幽州都督府长史,原是秦王府主簿,也是十八学士之一,出身五姓七宗里陇西李氏的姑藏房,正经五姓七宗四十四家之一。
皇帝李世民还尊称他声族叔。
另外李玄道还是房玄龄母亲的族弟,所以是房玄龄的表舅,而李玄道和房玄龄又都娶妻卢氏,两卢氏还是族姐妹,亲上加亲的关系。
李瑗谋反被诛后,皇帝便让李玄道前往幽州任长史,王君廓也很清楚这是就是来监视自己的,两人相处这一年多,一直矛盾重重,这次他入京朝集,照例长史留守。
李玄道让他带封家信给房玄龄,他倒也没多想。
可现在儿子说李云将居然偷偷回京,还比他先到长安,更隐藏行踪秘密行事,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伱还打听到什么?”
“儿子听说长乐王和义安王府附近也出现了许多生面孔。”
王君廓一听,脸色大变,“糟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