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等你李叔回来,你让他给你讲讲,我也说不清。”
李叔看自家抓完阄以后,就和屯里几个平时相处较好的人一起抽烟,聊天去了。
苏宁正帮着李婶将狍子肉过水,就听见外面大黄狗叫,是李叔回来了。
“苏宁,快回去,你妈好像有什么事找你,在你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了。”
李叔有点担忧的看着苏宁。
苏母自从上次被苏宁赶走以后,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被儿子说了,一直就没有再来过。
哪怕听到村里人说苏宁回来了,她也当做不知道。
这次却找上门来,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没事,叔,我回去看看,你看下锅,婶到地里摘菜去了。”
苏宁淡定的将手洗干净,又顺手拿了一个番茄,边吃边走。
“死妮子,跑哪里去了,害的我敲半天门?”
苏母一见到苏宁就硬邦邦的问。
苏宁打开院门,将狗拴起来,打开堂屋后,找根板凳坐了下来。
“说吧,有啥事?”苏宁慢慢的将手里的番茄吃完。
“你这个死妮子,我来看下你,不行吗?”
苏母别扭的说了一句。
“回来也不说回家一趟,还要我专门上门来请你你才回去吗?”
苏宁很好奇的盯着苏母看。
印象里,苏母好久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给她说话了。
她印象里苏母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后来她就不在家里待才好些。
再后来,她被净身分出家里,苏母在路上碰到她都是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
反常必有妖,苏宁心里想。
“有事不妨直说,你这样你别扭我也难受。”
苏宁大致猜到一点苏母的来意,她就不想陪她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把戏。
苏母被堵的脸色一僵,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又生生忍住了。
苏宁看着苏母微微有点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点腻歪。
“你不想说,那我出门了,你想好了再来。”
苏宁站起来,作势准备往外走。
“你等下……”苏母拉住苏宁。
“把你分的责任田拿给我们种,反正你现在进城了,也没法再种。”
苏宁忽然想起,之前在晒谷场和李婶说,想把地托给李婶种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现在她想想那人的身形,不正是嫂子林金花吗?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母。
“可以啊,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责任粮谁交?一年准备交多少粮食给我?”
“还要交粮食给你?”苏母瞠目结舌。
“对啊,要种我的地不是不可以,但是责任粮必须你们交,然后一年必须给我三百斤粮食。”
苏宁说出来自己的打算,这也是她晚上准备和李叔李婶商量的。
她分的几块地,出产都不错,勤快一点,一年除掉责任粮和给她的粮食,落个几百斤没有问题。
更何况她没有说一定就是细粮,当然,她现在不打算告诉苏母。
“三百斤?”苏母因为太过于惊讶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
“对。”苏宁点头,确定她听见的话。
“你这白眼狼,还要收家里的粮食?你比那地主老财还要黑心肝。
早晓得你是这样的,我就不该抱你回来,就该让你死在外面!”
苏宁已经听腻了她翻来覆去的两句话,锁了房门准备去李婶家吃饭。
“没天理啊,老天爷啊,咋不把这个黑心肝的劈死?”
苏母一看苏宁准备出门,就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腾起一阵灰尘。
今天因为分田到户,所以很多人分好以后,都来到苏宁家旁边的小黑山,看看自己家分到的田地。
苏母的动静让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想当初可怜她被亲生父母扔了,就像小猫崽一样,抱回来后,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娘家了。
都是那些坏心肝的,不安好心,算计我家的东西。
老不要脸的,也不怕被撑死……”
“李小花,你骂谁呢?”李婶从人群外面挤进来。
她本来去菜园子摘了点茄子豆角这些蔬菜,回来就看见是丈夫在炒菜,一问听说苏宁养母来了,急忙赶过来。
她赶到时,苏宁家的院子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得满满当当。
她就只有在外面守着,心想万一苏宁应付不来,自己再进去。
结果她越听这话越像在骂他们家。
“骂谁?骂那些不要脸的,一天到晚眼馋别人家的,咋的,你这么上赶着询问,是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