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路本,我喝酒不算违规!”
他倒扣食指敲了敲桌子,仰头一笑,
“十杯莫吉托…”
正在用一块白布擦拭酒瓶的条纹马甲酒保动作一僵,清爽平头下的眼睛射出一丝惊奇,莫吉托度数不高,可这家伙一下子来十杯。
“您如果要喝醉,我建议您选择威士忌,或者纯正的伏特加、龙舌兰,再想刺激就来一杯血腥玛丽…额,等等,上帝啊!你是路本,那个失踪已久的伙计?”
“很遗憾,我是路本的表弟皮特,不过所有人都说我们很像,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他…”迪安表情忧伤地胡说八道,
“是吗?可怜的路本,情人酒吧永远的处男。”酒保在胸前画了十字,小声祈祷了一句,“愿他健在。对了,他口味跟你一模一样,只爱莫吉托。”
迪安点头,“路本以前跟你聊过他的作品吗?”
“没,他是个倾听者,一直听我讲一百个前女友的故事。”
……
不久。
十杯莫吉托一字型在迪安面前排开,灯光照射下酒水反射出诱人的光泽,这壮观的景象顿时吸引到不少人注意。
这明显是一个借酒浇愁的失意男士,谁又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请我喝一杯如何?”一位鼻环短发,棕色皮肤,弹力背心下显露诱惑深沟的女士主动走过来,对准迪安耳朵呼出热气,
“抱歉,我今天没心情。”
迪安看了那地方一眼,端起一杯莫吉托一口闷掉。
清凉,爽口,甜中带酸的酒水涌入口腔,滑过喉道。
阔别已久的酒精刺激,让迪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
就这么一杯接一杯。
整整两个半小时,迪安一刻也不停息地喝酒,然后头一次感觉到16点的强大体魄是一种烦恼,扛醉能力简直非人,而且强大的肾脏又让他没办法上厕所撒泡尿排出酒精。
莫吉托,莫吉托。
朗姆,甘蔗、薄荷、苏打…
调了不知道多少杯。
调得他两眼发黑,手腕都快断掉。
终于,时间来到深夜十一点半。
迪安突然抬手示意停止。
他扬起微微发热的脸,周遭的音乐变得犹如潮水般忽涨忽退,眼前酒保分成了两个人,并且周身拉出一道道朦胧的虚线。
迪安醉得不轻。
一起身,脚下轻飘飘好似踩着,同时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动感的音乐晃荡肩膀、胳膊,跳起了滑稽的摇摆舞。
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爽油然而升。
飘飘然之间,迪安好似解开了捆住身体已久的枷锁。
“哈哈。”
迪安咧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把几张美刀拍到酒桌上出了酒吧。
……
春天的夜风微凉。
酒吧和赌场招牌上的霓虹灯晃得人眼。
黑色风衣,一米九的高大酒鬼,嘴里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傻笑,动摇西晃甚至在马路边的护栏边摔了个狗吃屎,惹得街边的情侣一阵嘲笑。
然后像个不倒翁似地穿过了闹市区,向着夜深人静的街道和坐落在特拉基河上的大桥出发。
夜风吹啊吹。
吹得那张酡红的脸半闭的眼睛在清醒和迷醉之间转换。
心脏砰砰跳动。
近了,夜色下,黑黝黝的弗吉尼亚街大桥已经近在咫尺,刚硬的轮廓好似一张怪兽长大的血盆大口。
迪安不禁屏住了呼吸。
幻想能否照进现实?
成败在此一举!
……
在桥头守到午夜十二点。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中,路本·范·赫辛终于忍不住踏上了大桥,一手扶着护栏,慢吞吞地向着对岸出发。
桥下染上一层月光的河流哗啦啦涌动,桥上半空几只蝙蝠噗噗地飞来飞去,好似在看戏的客人。
而从桥头走到桥尾不过百米,男人磨磨蹭蹭硬是拖延了五分钟。
然后那张醉态迷离的脸变得很难看。
四周空无一人。
十二点,醉酒的路本,
一切符合剧情,但没有红衣女人!
“难道我猜错了?调查进度的变化是种误导?根本没有所谓的红衣女玛丽?”
“还是说我的模仿仍然缺少了什么关键条件?”
他趴在桥尾的护栏边,颓废至极地叹了一口气。
叹息声穿过大桥,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紧接着,一阵风刮了过来,拂过皮肤,周围的空气好似水面般泛起涟漪,变得潮湿粘人,同时一阵薄雾涌过大桥。
迪安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