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恐惧有若实质一般侵蚀着身体,让她战栗不休。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曾经了解到的各种女性遭到绑架的案件:强包、囚禁、折磨、分尸…血腥的一幕幕不停在眼前闪现。
“上帝啊,谁来帮帮我?”
“迪安,救我!”
……
汽车顺着马路开出了霍金斯镇,许久以后抵达了一栋郊外的废弃小木屋,屋外木墙缠满翠绿藤蔓、屋顶堆满灰尘和落叶,四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但当雷诺兹押着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凯瑟琳进入小屋,屋内又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场景,四面白墙亮得发光,明显不久前刚贴好墙纸。
地面铺着淡蓝色的地毯,纤尘不染。
天板的百合灯饰辐射着柔和的光芒,让人感到温馨。
微波炉、电视、茶几,客厅沙发、镜子、盆栽…电器家具一应俱全,称不上豪华、但是干净、简洁。
雷诺兹拽着手铐把凯瑟琳押到大厅中央,又解下了她的眼罩和口中的布条,让女人看清面前的场所。
顿时,强烈的熟悉油然而生,甚至压下了凯瑟琳心底的惊恐,令她苍白的脸颊一怔,
“这是家里面?”
她缩了缩肩膀,无法置信地环目四顾,这地方无论装修风格、还是房间、每件家具颜色大小,都和她在榆树街20号的家一模一样,简直是复制体。
但原本温馨的家,此时此刻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瑞恩会把她转移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男人一如既往地沉默,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自顾自地打开冰箱,取出了一瓶色彩鲜艳的液体,其中肉眼可见地漂浮着一些绿色的叶片和淡紫色的小。
他掐住凯瑟琳嘴巴两边的肌肉,让嘴保持张开的状态,把瓶子里的水往里灌。
“别碰喔!住手…唔唔…”
被锁住双手担惊受怕的女人,又怎么反抗一个铁了心的男人,凯瑟琳很快就被强灌了一肚子水,这水里面不知道添加了多少食盐,咸得发苦,苦中还夹杂着一股带着樟脑味儿的独特香气,令凯瑟琳捧着肚子不停干呕,
但没呕两下,她就开始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起来。
紧接着脚下一软,仰面瘫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
饮下的液体飞快地生效,她细腻光洁的面颊开始松弛,眼前的百合灯饰莫名地旋转起来。
思维迟钝到无法思考。
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变幻的光影下,身前的瑞恩分裂成两道,一道表情坚如磐石、镀上神圣的金光,另一道在冲她温柔地微笑。
瑞恩收回复杂的眼神,从厨房取出两口胀鼓鼓的白色编织袋,按照从小学习的方法,绕着凯瑟琳身周缓缓倾倒袋子白色的食盐。
呼呼…
食盐越倒越多。
以凯瑟琳的身体为中心,窗户紧闭的房间里蓦地刮起了一股渗人的冷风,刮得她黑色的裙子飘飞,朦朦胧胧地显露出姣好的身材,有如夜之女神发出的无声邀请。
但瑞恩视若未睹,继续倾倒盐粒,勾勒出了一个彻底包裹住女人的规则圆圈。
阴风越发肆虐。
空气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隐隐有一张张透明的人脸在疯狂地挤压无形的薄膜。
想要来到这现实世界。
天板上灯架猛烈晃荡、碗柜的餐具叮当作响,晶莹的盐粒飘散在空中,又洒落到房间每一个角落。
瑞恩眯着眼睛继续倾倒,直到两个编织袋都空空如也,他从餐桌上取出一把闪烁银质光泽的小刀。
唰——
锋利的刀刃浅浅划开了凯瑟琳两条白玉般的皓腕,勾勒出两道奇特的血色符号——像是中间交点冒出头的“w”,又像是两个左右四分之一处交叠的“v”。
符号一诞生,神态恍惚的凯瑟琳突然表情狰狞地张大嘴、嘴里惊悚地向外吐出一大片一大片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
它们离开女人的身体之后,就化作一条黑色的巨蟒,盘旋在客厅的半空,遮挡住明亮的灯光。
光线黯淡,整个房间的地板都开始砰砰震动,好似地狱里的幽灵妖鬼在疯狂敲击,马上就要破困而出。
此时此刻。
瑞恩坚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紧张和犹豫,嘴唇不受控地颤抖。
但他闭上眼睛使劲握紧拳头,大踏步走入了卧室取出了一套黑色的女式西装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一塑料袋子淡金色的发丝,以及一玻璃管殷红的液体。
他坐在沙发上,脱掉散发着汗臭的牛仔裤和蓝色衬衫,换上了新衣裳,踩着高跟鞋别扭地站起身体,对着客厅里那面穿衣镜一照——
一个黑发黑眼,胡子拉碴的男士,干瘦的身体套着紧绷的女士西装,显得怪异又荒诞,好似异装癖的病人、变态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