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沉吟道,“你觉醒的时间也才几个月吧,锻炼不足,所以才控制不住。”
不,这比噩梦更可怕。
迪安看着年轻人憧憬的脸断言,“我猜那里住着你真正的父母,”
“没人愿意自杀,何况你还这么年轻。”迪安插了一句,
“书上其他记录都是假的,什么用银、特制的狼毒药剂,可以伤害我这个狼人,那是无效的,心脏、大脑受伤也能自愈。”凯登自顾自地说,“而且在逃亡中我还发现,并非只是在月圆之夜才会失控地变身,似乎随时都能变身,尤其是情绪激动、见到鲜血的时候,脑海里的叫声就会越来越响。”
“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我本来不是这样的。”
尸体?用来干嘛?
凯登心头涌起一股疑惑,但随即又把疑惑吞进了肚子里,咬牙朝着前方伸出了手。
……
失控地杀死最亲的人,这简直是个噩梦。
“但当我吻到了她的脖子,我感受了她蓬勃的生命力,随着脖子上的血管流遍全身。散发出浓烈的香甜气息,甜美得就像蛋糕,我体内,一股无法遏制得饥饿感油然而生。我、我咬伤了赛琳娜。”
“我失控地杀了最爱我的人…把自己变成了孤儿。”
“老师们都很喜欢我,同学们崇拜我,漂亮得就像电影明星的女孩儿成了我的女朋友,爸妈也以我为傲。”
“那我该做些什么?”
“算什么人?你也见到了,我的努力效果不大,”他满脸怅然,“我每次释放出狼性就难以收手,见人就杀,不分好坏。”
“你该明白那有多煎熬,但爸妈一直鼓励我,告诉我没关系,建议我休学,带我去更好的医院治疗。女友赛琳娜一直陪伴我,用水一般的温柔包裹我。他们对我不离不弃,成了我抵抗可怕的声音和心头狂怒的动力。”
“然后呢?”迪安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干脆转移开话题,
他手指每一次敲击,好似敲在了凯登心脏上,凯登脸色发白地摒住了呼吸,绷紧四肢紧贴后排座椅,就像等待终极审判的死囚一般,忐忑不安。
凯登蔚蓝得眼睛一瞬间变成了琥珀色,但在迪安的冷冷目光的威慑下,心头一凉又迅速复原,
“人生
“去投奔你的祖父祖母?”迪安问,
“每当月圆时,我就能感觉身体中的兽性在沸腾。”
“觉醒,多么美好的词,”凯登目露奇光地看着他,“但你不觉得变成狼人是一种疾病,一种诅咒吗?我因此失去了家,背上痛不欲生的负罪感,还要面对不敢自杀的懦弱的自己。”
“你要为我画上句号?”
…
“我一直害怕我会再次失控杀人,尤其是杀害无辜者,所以我反复思考,与其在某些时候不受控制地杀人,不如有意识地控制这股兽性,在合适的时候对准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对这些暴徒和罪犯来下杀手,以释放身体中积压的狼性。”
迪安毫不吝啬地赞赏,“不错的决定,你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
“如果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也该身负血脉,对你的异常有所了解,提前准备应对方法,而不是毫无防备地被你杀死。”
呼…吸…
凯登蔚蓝的眸子里闪过一刹那的光,“他们早就死了,我也没有其他亲人可找。但在流浪的过程中,一次次变形之后,我渐渐听懂脑海里的叫声的含义——这是一种呼唤,呼唤我前往一个神秘的地方,当我行驶在正确的方向上,叫声对我的负面影响就会越来越小。”
直到迪安反复暗示了好几次。
“天上的月亮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球,洒下的月光变成了滚烫的火焰,烧得我皮开肉绽,痛苦得发狂!”
“我经历了五天惨无人道的折磨,越来越虚弱。”凯登自暴自弃地说,“我有时候在想,我失控地杀害了家人和一些分无辜者,那么我被吃人魔杀掉,也是应得到的惩罚。”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们必须告诉你你是个养子。世上也不可能只有你这么一个狼人,所以你真正的亲人还在远方。”
“我在熊山路的森林里迷了路,又累又饿,饿到都没力气变成狼人,结果被他们一家人的机关陷阱弄晕了过去。”凯登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惊恐,“醒过来就躺在‘手术台上’,身上少了好几块肉。”
但狼人在森林里迷路,未免有点太奇葩。
迪安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方向盘,目光透过后视镜观察凯登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表情晦暗不明。
“但那恶魔一家人发现我缺失的肉在重新长出来,起了兴趣,没有直接杀掉我,而是用铁链把我锁起来,每天不停折磨我取乐,只给我一点水。”
凯登续道,“我就这么痛苦地逃出了卡罗莱纳一路向西南方漂流、漫游…”
迪安等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