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投下一缕清辉,地宫之中也有了几分雅静。
羽京墨大口啃着烧鸡,如宋则在一旁喝酒,故意坐得很远,生怕油脂溅到自己身上。
啃了几口,京墨笑道:“整个景国也无法想象,他们的公主被一只烧鸡买来的杀手下了剧毒。”
虽然功成,但如宋的眸子里未见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是更多惆怅。
“照你这样的毒量下去,公主还有多长时间?”
京墨啃了只鸡腿:“至多两个月吧,若是和她原有的病一齐发作了,可能更早。”
如宋点点头:“可有解毒之策?”
京墨一口鸡肉差点没吐出来,他恨不得一拳砸在面前人的恶脸上,怒道:“你玩儿呢大公子?你当我是谁啊?解药?我的命就是解药!”
如宋抿了抿唇,继而将酒放置在一边,起身便要走,那京墨突然开口道:
“要我说你也够奇怪,你陪着公主,荣华富贵触手可得,你还要毒杀她。”
如宋沉默一瞬,道:“整个景国,也不及青丘一半大。”
“噗——哈哈哈哈哈”听闻此言,京墨狂笑不已,两只手举着鸡肉,仰头大笑一阵,继而擦着眼泪,“怪我怪我,本王几百年没出世了,只记得曾经的景国地大物博,不想今日落魄至此。”
“也是,做个小国的驸马,对于青丘的公子,实属下嫁!”说着,京墨又低头憋着笑,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如宋瞥了一眼那油的爪子,提起袍子向门外去。
却又听得后面贱兮兮地唤了一声,停下脚步,只听那人若无其事道:
“不过你男扮女装牺牲也挺大的,要是我,我宁愿回去继承家业,然后铁蹄踏平景国哈哈哈哈哈”
如宋只觉得时光漫长惹人心烦,快步走出地宫,只留下了整个空荡荡黑漆漆的地宫回荡着的一遍又一遍的狂笑声。
刺眼的阳光照得公主府白的,白玉的地板直要把人的眼睛刺伤,已经是晌午,春城和几个医官再三确认公主的身体后,领着大徒弟在一边收拾着针包药箱。
一个医官偷偷向春城道:“大人,在下愚见,公主身体确实抱恙,可我等把脉多次,也只不过见她中了轻微的蛇虫之毒,喝点解毒的汤药便是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春城检查好了工具,对身边的医官做了个礼貌的“请”的手势,便将几位统统送走了。
徒弟木深不解地问道:“师父,您也知道公主不过轻微的蛇虫叮咬之症,怎么还……”
春城正色道:“公主肯唤我一声姑姑,我是公主的随侍医官,于情于理,我都必须保证公主身体的万无一失。”
说罢,她只身走到公主床边,又诊了几次脉,行了针,吩咐下面的人煎好药,才终于放下心来。
辛夷望着春城,感激道:“姑姑,多亏有你。”
闻言,春城一阵情感涌上心头,她转身跪倒在床前,泪眼道:
“公主,微臣不敢当您这一声姑姑,公主自小就归春城照顾,可自小便身体有恙。微臣……微臣医术不精,问心有愧啊!”
辛夷笑了笑:“姑姑,要是没有您,袅袅可能都长不大,您不辞辛劳地照顾袅袅,如同半个娘亲,怎么不敢当一声姑姑呢?”
说罢,闭了眼,沉沉睡去。
一夜的折腾,已让她疲惫不堪。自从知道自己中毒后,肖丛召集了几乎所有的医官,个个都来诊治一番,确定不是重毒,才放心离去。
望着整个寝殿的狼藉,春城缓缓起身,示意其他人也轻声,才出得门来,回身带上来门,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皇帝。
“袅袅怎么了?”他挡在医官们面前,在众人的叩拜中,直直望向春城。
“回皇上,公主只是中了轻微的蛇毒,微臣已为公主祛除毒物,休息片刻便好了。”
闻言,皇帝点点头,忽然想起如宋,不由地问向一边的春城:“近日来,还是那孩子陪着公主?”
春城:“是,同食同住,同行同止。正是有了她,公主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了,身体较从前大好。”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次日,当清晨的
睡了整整一天半,只觉得浑身散架了一般,头都要扁平不少。
打了个哈欠,辛夷转过头,帘幕重重后,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边温药,她不由得心情大好,将两边帘幕往后一拉,露出一颗粉雕玉琢的头颅来,咬着下嘴唇调皮地问道:
“如宋?”
“嗯。”
那人也规规矩矩答复,脸上没有一丝悲喜波澜。
这一次的毒以妖术做佐,任再高明的医官,也无法破解。
等辛夷死后,他就去告慰父亲,然后从此浪迹天涯。
正出神间,听得门外肖丛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不出片刻,便见她出现在门口,喘着粗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