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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1 / 2)

对这次白骨尸的验尸,唐安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尸体已经腐化成骨,许多事情已经无法考证,她无法想象此人生前究竟遭遇过什么,但仅仅从死后还被人灌毒这一点来说,凶手的行为就令人发指。她甚至不需要证据就可以知道,这具尸骨生前一定遭受了许多的伤害,只不过因为尸身腐化,再也没有证据展现出来而已。

唐安手起刀落,砍下了砧板上草鱼的鱼头,利索地把鱼头上的腮都挖掉,然后翻过刀,开始用刀背刮鱼鳞。整个厨房里都是一股子鱼腥和血味儿。只有在做饭的时候,唐安才能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这次的案件她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查起,她痛恨自己无法给亡者洗刷冤屈,哪怕她学再多救死扶伤的本事,却依旧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她抬手一刀剁在了鱼身上,长舒一口气。

当然,唐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虽然她验尸记录只有寥寥几句话,但是对于赵惊鸿而言,只是这简单的几句话,也足够他找到关键的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追查下去。

此刻的赵惊鸿与白一风两人坐在江平县县衙的档案库里,翻查近五年来所有的卷宗,就连谁家的牛走丢了这样的事情都不放过。

“你说你是收了密令来江城的,怎么如今倒是一头钻进这起白骨案件了?”白一风坐在软塌上,一边翻看着卷宗,一

边慵懒地问道。

“难道我坐视不理吗?”赵惊鸿皱着眉,并没有抬头,“你也看到了,江平县的县令刘通是个什么德行,我一点都不指望他能够破案。”

“可你也不用让我们翻看近五年来所有的卷宗吧。”白一风抚额,“你究竟指望在这些卷宗里发现什么呢?”

“你没听那个小个子说的嘛,尸骨是一个年轻女性,生前长期干重活,哪怕断骨也无法从医,只是让骨头自我愈合,那么极有可能身份地位低微,并且无亲无故。”赵惊鸿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

“破案的根本在于,首先要知晓死者的身份,而后才可以知道她生前与什么人有过来往,是否有冤仇,因何而被谋杀,死后又为何会被如此掩盖真相。”赵惊鸿一边说道,一边拿着手里的卷宗放在了白一风的面前,“六年前贾府一名婢女失踪,贾三少爷报官,最后调查结果说该婢女与人私奔,行踪不明。”

白一风看了一眼卷宗,然后抬起头看着赵惊鸿,“你觉得死的人是这个婢女?”

“二八年华,身份低微,更何况事出贾府,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些。”赵惊鸿勾了勾嘴角说道。

“若真是如此,这个刘通还真是应该好好查一查了。”白一风也合上了手里的卷宗说道。

“何止是这个刘通啊,贾府,江平县,只怕这小地方下头藏着的,是个

大秘密。”赵惊鸿负手而立,看着窗外,一脸平静地说道。

此刻已是黄昏,太阳落下西山头,天边的云被烧得通红。不知为何,赵惊鸿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唐安的脸。

那个叫作唐安的仵作,倒是这次的意外收获。赵惊鸿心里嘀咕道。

次日一早,唐安正睡得香,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却听得门直接被推开。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从被窝里被人拎了起来。

“嘛呢嘛呢!这大清早的,活见鬼了!”唐安尖叫着,一边还手脚乱踹。

“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竟然还睡着。”

唐安一愣,这才睁开了眼仔细看清楚了来人。这声音听着耳熟,语气里尽是嫌弃的意思。虽然正对着阳光,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的轮廓,但唐安还是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赵惊鸿嘛。

“哟,什么风把赵少卿吹来了,这义庄可不是您这样的大人物来的地儿,多晦气啊。”唐安立马赔着笑脸说道。

“若非事出紧急,我也不会亲自来这地方。”赵惊鸿瞧她已经醒了神,随手就把她放了下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一脸不屑。

“赵少卿有眉目了?”唐安一听,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套上了一件外衫,一脸期待地看着赵惊鸿。

“你先把自己收拾好了,立马随我去县衙。”赵惊鸿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房间。

唐安这才

意识到,自己刚才还在睡觉,此刻衣衫不整,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低头一看,还好自己套着一件褂子,内里的束胸并没有露出来,险些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唐安轻叹了一口气,立马开始穿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还在想,这赵惊鸿是如何得知她住在义庄,而且竟然还自己亲自跑来了,着实有些奇怪。

平时那些官爷传话都喜欢派个小厮,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唐安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暗自盘算着,果然长安都城里的官爷和县城的不一样,不仅本事好,就连架子也不高。

等唐安收拾好自己出来,赵惊鸿已经站在义庄的前厅院子里了,而唐由则站在一边,低着头,也不知道方才两个人都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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