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松园瞬间陷入安静,跪倒在地上的青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抬头看向方许,支支吾吾道,“夫…夫人……”
可惜后者并未理睬她。
苏子应下,转身朝着院外跑去。
柳梵音瞧着眼前的闹剧,视线触及到方许的侧颜时,冷下的心蓦然跳的飞快。
苏子的动作极快,不过才两柱香的时辰,就寻来了一位鹤发长者。
“夫人,此人是回医堂的老先生。”苏子快步回到方许身边,低声说道,“行医多年,可以信任。”
方许点点头,余光扫向早已吓到僵直的青,勾唇道,“还请老先生移步,为她把上一脉,看看是否怀了身子。”
老先生作了一揖,提起长袍,慢步朝着青走去。
青双手拄在地上,见老者走来,不自觉地倒退着身子,眼泪滑落,声音凄厉,“世子爷,您救救妾!妾是您的人,怎么可以被外男摸了手腕?”
闻言,谢常青推搡小厮的力道大了些,嚷嚷道,“老杂碎,敢碰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要你狗命!”
老先生行医救人数十载,头一次听到如此荒诞的言论,皱眉道,“世子,草民只是想给这位姑娘号个脉而已,且草民年过半百,这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几岁,与家中小女差不多大,草民万万生不出什么龌龊心思,还请世子慎言。”
谢常青脸色极差,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欺负,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谁知道你心中会不会藏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卑贱庶民,其心……”
“白及,给我往死里打!”
方许实在是听不下去,将苏子才递来的茶盏砸在地上,抬手指着谢常青,怒声呵斥道,“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
“是!”白及很是听话,领命之后朝着谢常青的脸就抽了十几下,每一掌都用了十成功力。
松园空旷,一时间满院子都回荡着响亮的耳光声。
青软了身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哭着哀求道,“夫人,松园有女医,是世子爷特意为妾请来的,不若夫人将女医唤来,也好保全妾的名声。”
方许半晌不说话,只幽幽看着她,直到看的青后背发凉,才轻轻吐出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此话一出,青忙不迭低下头,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吐出的声音细微,“妾不敢。”
见她不再作妖,方许朝着老先生抱歉一笑,低声道,“长子这般,是我管教不当,在此代儿致歉,还望老先生海涵,待先生把完脉后,酬金翻倍,以作补偿。”
老者摇摇头,轻叹一声,“夫人辛苦。”
方许圆着场子,低声道,“请先生号脉。”
话落,方许朝着苏子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带着两个婆子走到青身边,将其牢牢控住。
老先生也不拖沓,低头在青手腕处盖上一方帕子,指尖落在脉上,细细查探。
片刻后,老者收起帕子,朝着方许福了福身,“夫人,这位姑娘确实是喜脉,已两月有余。”
方许挑眉,眼底闪过惊诧,目光瞟向不远处的青。
青坐在地上,双臂被两个婆子扭在身后,见方许望来,轻抬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转瞬间又换上楚楚可怜的神色,小声道,“如此……夫人便可信过妾身了么?”
方许瞧着她那副小人得知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苏子,送老先生回医馆。”方许抬抬手,下了命令。
“是。”苏子应下,“老先生请随我来。”
老者睨了青一眼,跟在苏子身后出了松园。
“姨娘既然真的有孕在身,又何苦做出那副模样惹人怀疑?”白及见不得青这副模样,开口质问道,“如此惺惺作态,可是想让夫人下不来台?”
方许漫不经心的敛下眸子,神态漠然,任由白及当自己的嘴替。
白及性格跳脱,心直口快,却也是真心实意对自己的,有些话自己碍于身份不能说,却不代表没人替她说。
青咬紧牙关,暗戳戳瞪了眼白及,心中直骂她是条多嘴的狗。
“妾身绝无此意!”青跪正,“夫人勿怪,妾身只想证明自身清白。”
“够了!”谢常青挣脱小厮束缚,大步流星走到青身边,扶起娇滴滴的美人,皱眉看向方许,质问道,“倘若母亲真明事理,也便罢了,可母亲偏心至极,一心只有那柳氏,既然如此,自证清白不过是徒劳!”
“世子!”白及见谢常青受了罚依旧不知悔改,急得直跺脚。
世子爷真真是精虫上脑了!孰是孰非都分不清了!
“白及。”方许开口打断她的话,素手微抬,低声道,“何苦与那没心肝的说话,自找霉头。”
“夫人!”苏子脚步急促,走到方许身边,用手挡住嘴巴,小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