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再是谢家女,王妃也是瞧在先前往事的面子上,才未追究姑娘责任,若姑娘理智尚存,便该识相离开了。”苏子笑笑,未行一礼,跟在夫人身后进了府邸。
“你们!”谢姝儿身子颤抖,隐约染上哭腔。
她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想嫁给裴郎为妻而已,为何就落得如此田地?
“姝儿呦,祖母瞧着你母亲还是在意你的,如今只是在气头上罢了。”杨氏拍了拍她的后背,面色和蔼,细声细语劝着,“等过几天,你母亲消了气,自然就能把咱们迎回府了。”
“只是……”杨氏神色迟疑,一副有口不能言的模样。
“祖母,您老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谢姝儿抓紧她的手,泪眼婆娑,“姝儿现下只有祖母和裴郎了,您就是我最亲的人!”
杨氏笑笑,两颗黑眼球滴溜乱转,小声道,“祖母瞧着,你那妹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应该找个机会料理料理她!”
谢晚舟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谢姝儿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压低了声音,“祖母放心,区区一个卑贱庶女,我必不会叫她再张狂下去!”
“姝儿……可是有门路?”杨氏凑近谢姝儿,小声问道。
谢姝儿冷哼一声,眉眼漫上戾气,“这么多年,她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不过是小人得志,讨得母亲欢心几天,就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要将她拽下来,不过是我动动手指的事!”
“还是我们姝儿有本事。”杨氏脸上堆着笑,开口恭维道。
谢姝儿努了努嘴,撒娇般搂上杨氏的胳膊,娇声催促道,“祖母,我们去买两条金丝羽被吧,裴郎的被褥又薄又硬,害得我昨日都没睡好。”
“这……”杨氏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嘴角抽了两下,“姝儿啊,不是祖母不想应你,而是咱家……”
“话是姝儿提的,怎能让祖母银子?”谢姝儿明艳一笑,抱着杨氏的胳膊晃了晃。
话落,她取下发髻上的那枚金簪,递给杨氏,咯咯笑道,“咱们将这簪子当了去,换些银钱,给祖父祖母也换上金丝羽被!”
“姝儿这……会不会太破费了?”杨氏攥着金簪,眼底难藏喜色,却硬要装出一副苦恼模样,“毕竟你母亲还没消气……”
“祖母放心,这东西我有的是!况且我大哥名下有好几家粮油铺子,倘若我没了后手,跟大哥撒撒娇,他也会买给我的。”谢姝儿拉着杨氏往前走,自信道,“有我大哥在,咱们裴家日后买粮油也无需银子了!”
“哎呦喂,那敢情好!”杨氏笑眯了眼睛,兴奋的直拍大腿,“我们姝儿孝顺,祖母这么大岁数了还没盖过金丝被子呢!”
祖孙二人肩并肩,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永诚侯府。
堂厅内,方澜坐在上位,眉眼含笑,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谢黎察觉到姨母的视线,颔首笑笑,那副温润模样更是让方澜喜爱。
“小黎,姨母初次见你,不知你喜欢什么,只能凭着感觉给你带了些笔墨纸砚。”
方澜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圆脸自觉拿出了红盒,笑着递给谢黎,“二公子,这是王妃亲自为您挑的,您收好。”
谢黎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抬手接过,轻声道谢,“幸得姨母挂念,未能常去探望,外甥心中有愧。”
“不必在意。”方澜笑着摆了摆手,瞥了眼一旁的妹妹,见她也瞧着自己,心中微暖,“先前不常走动,但血缘割舍不断,我们自始至终都是一家人。”
“还有晚舟,姨母今日来,给你带了些饰物布料,你瞧瞧看,可还喜欢?”
方澜话落,小圆脸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谢晚舟面前,将布袋展开放在她面前。
谢晚舟瞧着桌上摆放的物什,眉心一跳,就连上座的方许都瞪大了眼睛。
桌上散落着银簪玉镯,布料上满是金线织就的纹,料子是锦缎,看上去就极为软滑,异常奢贵。
“姨母…这会不会……有些不妥?”谢晚舟望着那堆布料物件,脸上难掩吃惊,心跳都加速了许多。
“何处不妥?”方澜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缓缓开口道,“你姨父立下功绩,上头那位赏了许多,等过几日宫中设宴,姨母再为你讨要斛螺黛来。”
话落,方澜嗔怪的瞧了眼方许,轻声道,“女儿自是要娇养,你母亲不在意这些,自有姨母都替你想着。”
方许有苦说不出,不是她不想送女儿这些,而是她实在送不起!
原身溺爱女儿,几乎将一半身家都送去给谢姝儿打了簪子镯子,外加那些黑心掌柜里应外合,这么大的侯府竟是快被架空了!
方许垂眸,视线落在低头不语的谢黎身上,深思片刻,还是扭头问道,“姐姐,你在京中可认识什么教书厉害的先生?”
话音刚落,方许余光扫到谢黎僵住了身子。
“教书先生……”方澜一顿,回想了片刻,点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