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梵音顿住,瞧着母亲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许醉意上头,一手搂着柳梵音,一手揽着谢晚舟,赞美的话倾泻而出,丝毫不似往日那般矜持。
柳梵音和谢晚舟被她夸得脸蛋通红,一边应和着她的话,一边又仔细着她的动作。
方许夸完二人,又将眸子移到了谢黎身上。
见母亲死死盯着自己,谢黎轻叹一声,想要将她扶起,“母亲,您醉了。”
方许一把抓住他递来的手,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谢黎愣在原地,看着二人相握的手,眼底浮现起一丝疑惑。
“母亲……”
“谢黎。”
方许的神色极为认真,看得谢黎心中发毛。
“母亲。”谢黎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无奈只好顺着她往下说,“儿子在。”
“谢黎。”方许眼睛明亮,恰似天上的弯月。
她就这副模样看着谢黎,神态轻松,语气肯定,“你的努力我全都看在眼里,往后的日子,我为你保驾护航,助你青云直上,鹏程万里。”
方许眼睛一弯,“我相信你。”
谢黎僵住,一言不发的盯着方许,他甚至无法分辨,到底是心口更热还是眼眶更热。
明月照沟渠,少年掩在心底的秘密被掀开置于台面,这一刻,梦想如野草般肆意生长。
多年以后,谢黎还会忆起当年景象,母亲醉酒,模样憨态却格外认真,当着旁人的面,毫不掩盖对自己的信任。
那也是他平生
眼瞧着方许醉的愈发厉害,白及和苏子合力将夫人抬回了房中。
柳梵音吃了没几口,就要回去照顾谢吟吟,“弟弟妹妹慢吃,吟吟晚间惯爱哭闹,我先走一步。”
“嫂嫂慢走。”
瞧着柳梵音走回屋子,谢晚舟也放下了筷子,“二哥,我吃饱了,先回去温习了。”
“去吧。”谢黎嘴角顿了顿,觉得自己太过冷漠,又加了一句,“莫要太过劳累。”
“多谢二哥关心。”谢晚舟抿唇笑笑,漫步走出了澄园。
桌上只留下谢黎和不远处胡吃海塞的长帆。
谢黎托着下巴,嘴角轻轻勾起,抄起一旁的酒盏斟满,朝着天上高悬的明月举了举杯子。
次日一早,方许头痛欲裂,刚坐起身来,正好对上两个丫鬟苦大仇深的脸。
方许吓了一跳,见是苏子和白及,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佯装生气道,“你们两个丫头,是要吓死我不成?”
苏子垮着一张脸,小声道,“夫人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方许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摇头道,“不记得。”
“若是夫人回忆起,哪还用我和苏子给您吓死?”白及叹了口气,坐在脚凳上,“怕是自己就给自己吓死了!”
方许瞪她一眼,“卖什么关子!昨晚上到底怎么了?”
苏子见夫人真的想不起来,忙把昨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昨日夫人可是没瞧见,您把世子妃夸的脸蛋通红,还非得要跟人家做姐妹!”
方许傻了眼,过了好半晌才哀嚎一声,“这叫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白及放好鞋子,笑道,“昨日您醉的厉害,小姐派竹桃打听好几次,生怕您再耍酒疯,二公子在院子里守了您一夜,刚回去不久。”
方许捂着脸,正犹豫着今天要不要就缩在屋子里不再见人,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夫人!”小厮跑进院里,扬声喊道,“夫人,宫中有人递了折子!”
“宫中?”方许面露诧异,抬头看了眼苏子。
苏子了然,转身出了屋子,不出片刻,捏着一道折子回来。
“夫人,奴婢刚瞧过了。”苏子顿了顿,小声道,“确实是宫中来的折子,是皇后身边的常嬷嬷派人送来的。”
“皇后?”方许蹬上鞋子,穿好衣裳,“我与她有什么关系?”
“奴婢也不知。”苏子摇摇头,眼底满是担忧,“这折子来的突然,奴婢怕……”
“怕什么?”方许将漱口水吐出来,一脸淡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身份不同,她还能磋磨我不成?”
实在不行,还有那个早死的便宜夫君给她挡着呢。
“夫人说的是。”苏子笑笑,捏着折子,“这折子上写的是即刻进宫,夫人可要快些收拾了。”
方许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淡然道,“现在就走吧,大boss有令,我哪敢怠慢。”
两个丫鬟走在后头,闻言,白及小声嘟囔了一句,“苏子,抱死是什么意思啊?”
苏子沉吟片刻,轻声回道,“夫人或许是说……自己抱了必死的决心吧!”
白及吓了一跳,一脸惶恐,“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