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叙从没被女人打过,更别说是打两次了,当即就撸起袖子准备打回去。
“怎么,二叔还要在我家里对我动手?”方许挑眉,扬声唤道,“白及!”
声音传到外头,几乎是一瞬间,屋门从外被推开,白及像个小炮仗一般冲了进来,“夫人!”
方许抬起手,指着谢叙,扬声道,“给我狠狠打这个罔顾常伦,侮辱长嫂的王八蛋!”
听到这话,不光是白及,就连紧随其后冲进来的苏子都傻了。
“侮辱……”白及喃喃道,目光落在一脸菜色的谢叙身上,不知从哪生出来的胆量,一把将他推搡在地。
紧接着迎接谢叙的,就是接连不断的巴掌。
白及气红了小脸,掌掌用尽全力,恨不得将他抽飞出去,嘴里还振振有词,“让你欺负我们夫人……让你欺负我们夫人……打死你!”
苏子路过二人身边,还上去补了两脚,才快步走到方许身边,一脸后怕,“夫人,您没事吧?”
方许摇摇头,轻声道,目光落在谢叙身上,“无事,只是被这个王八蛋恶心到了。”
苏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啐了一口,“黑了心的王八子,满脑子都是下流东西,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惦记起我们夫人来了!”
眼瞧着白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谢叙已经吐气多进气少了,苏子连忙叫停,“白及,差不多行了,莫要真把人打死了!”
白及喘着气,愤愤的看向方许,“夫人,这渣滓要怎么处理?”
“先把他关进库房里,捆结实点。”方许重新坐回椅子上,扬起笑脸,“等着他夫人来要人。”
“就这么轻易解决?”白及咬住下唇,小脸揪成一团,狠狠的踹了谢叙一脚,显然是没消气。
“自然不会。”方许摩挲着指尖,眼底浮现一丝暗芒。
能从她这占到便宜的人,可还没出生呢。
片刻后,永诚候胞弟上府索要钱财不成反辱长嫂一事在京城传开,百姓之中一片哗然。
与此同时,身在京城的谢二夫人王氏也听到了风声,扫落了桌上的碗碟。
“娘啊,眼下要怎么办?”谢叙年仅八岁的儿子脸色惨白,急得抓耳挠腮,“不是叫父亲领了两个铺子就回来吗?怎么会这样!”
“还能怎么办!”王氏一脸怒容,咬牙切齿,“你那个灌了黄汤的死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那……”
王氏一拍桌子,低声道,“还得是老娘亲自出马,去会一会这个长嫂!”
谢长云抿了抿嘴,眼底精光乍现,“娘,孩儿就靠你了!”
永诚候府
人就住在澄园的柳梵音最先抵达方许身旁,细声细语的安慰着。
谢晚舟得到消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生怕晚了一步。
“母亲!”谢晚舟小口喘着气,目光落在方许身上,叫她衣衫整洁,这才松了口气,“那……二叔父没有为难您吧?”
方许摇摇头,“无事,不必着急。”
谢晚舟脸色苍白,闻言险些咬碎了银牙,良好的修养让她说不出来糙话,只能愤愤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恨的人?”
方许抿唇笑笑,轻声安抚,“你也别气恼,你母亲还不至于让这种人渣给得了逞。”
“可是此事传出,母亲的名节……”柳梵音微微垂下头,目光冷凝,“二叔父当真是下作!”
“我这个年纪了,名节不名节的,重要么?”方许挑眉,语气轻柔却格外坚定,“况且,为名节吃了大亏,在我看来最是可笑。”
“旁人评价不过是身外之物,更何况人生来衣不蔽体,思想肮脏之人看物也是肮脏至极。”
方许的话传进两人耳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柳梵音吃惊于母亲的通透,抿紧了粉唇,“母亲说的对。”
“夫人,外头起了乱子。”小厮跑进来,汗如雨下,“一个女人自称是叙二爷夫人,正跪在地上哭诉咱们无故扣下她夫君呢!”
“外头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笑话的!”
“来了?”方许凝神,“但是比我想的晚了一些。”
“母亲……”柳梵音忧心的望着她,想与她一同出去。
“此事我一人应对就好,你们呆在府里。”方许摆摆手,示意柳梵音坐下,也安抚住一旁的谢晚舟。
“母亲,女儿陪您一起吧!”谢晚舟攥着裙身,声音急切。
“不必。”方许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如今还小,不要掺和大人的琐事。”
谢晚舟咬了咬嘴角,应了一声,坐到了柳梵音身旁。
“走吧,出去瞧瞧。”方许理了理衣裙,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昂首出了澄园。
侯府门外,王氏跪倒在地,抱着门前的石麒麟哭得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