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诚候府?”战王眼神阴郁,目光落在方澜略显红肿的半边脸上,沉默不语。
屋内气氛一下子变得窒息,半晌过后,战王总算是开了口,“将王妃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命令不许出院,至于永诚候府的……打发了去。”
“是。”小厮领命退下。
“王爷!”方澜瞪着眼睛,语气惊慌,“您要禁我的足?”
“何为禁足?”战王凝视着她,薄唇轻启,“你现在头脑不清醒,本王不过是让你冷静冷静。”
方澜泄了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男人阴厉的眼神与记忆中少年眸子里的满满爱意重合,何其讽刺。
方澜站起身,目光坦然,“王爷,十余年来,你可曾正眼瞧过妾身的处境?”
“就因为没有子嗣,我受婆母刁难,被下人磋磨,你都看不到吗?”方澜望着他,眼神冷漠,“还是说,王爷压根没在乎过?”
“因着夫君,我处处忍让,努力做好一个贤妻,可王爷呢,又为我做过什么?”
战王听着发妻的指责,闭口不言,只是眼神变得愈发骇人。
“待到年少的爱意消耗殆尽,我又能剩下什么?”
“王爷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肯拉我出漩涡!”方澜咬紧牙关,身体发着颤,“这份爱,我方澜受不起了!”
“你真是昏了头!”战王一把扯下常年戴在腰间的玉佩,扬起手将其摔碎在地,“从前本王怎么没发现,你内里竟是如此疯魔善妒!”
方澜低头,静静在这地上被摔成数半儿的玉佩,彻底死了心。
那玉佩是年少时,他们确定爱意互赠的信物。
方澜轻笑,素手缓缓挑起腰间的玉佩,用力扯下,喃喃道,“这下,当真难重圆了。”
话落,将其用力砸在地面上。
玉佩落地,发出脆响,震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反了,真是反了!”战王铁青着脸,一挥大手,“将王妃拖下去,严加看管!”
外头冲进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扯住方澜的胳膊,动作算不上轻柔,将她带离了屋子。
见状,小圆脸立马跟了上去,唯恐方澜出了岔子。
闹剧结束,一直不敢开口的孙太妃这才啐了一口,扬声咒骂道,“这个毒妇!头脑发昏到竟然编排起我来了,我何时刁难过她?”
战王沉着脸坐下,目光只在两块碎掉的玉佩上停留一瞬,随即看向寻芳,声音温柔了些,“你还跪着做什么?”
寻芳跪在地上,身形单薄,听到动静仿佛大梦初醒,“王爷,王妃她……所言是真的吗?”
听到她的话,战王脸色一僵,开口回道,“自然不是,她是发了疯病,胡乱说的。”
如此蹩脚的理由,寻芳自然信不得。
视线缓缓移到孙太妃身上,寻芳的眼神微暗。
便是这个死老太婆,一直为难小姐……
“你还怀着身子,快起来说话。”孙太妃拍了拍身侧的软垫,笑容和蔼,“别理会那个疯子,你只管放心生下这孩子!”
寻芳一张小脸惨白,翩翩起身,做到了座位上,神色晦暗不明。
战王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坐在一旁轻声哄着。
王府主厅
“姑娘,里头传了话,说是王妃身子不爽利,不便见人。”
先前在偏厅的小厮跑了过来,笑容牵强,朝着白及福了福身子。
“身子不爽利?”白及等了半天,等出这么个消息,自然是不满意,“昨日见到王妃时人还好好的,今日身体就差了岔子?”
小厮脸上堆着笑,打着圆场,“这几日天气渐冷,许是偶感了风寒。”
“许是?”白及蹙眉,轻声道,“王妃身子如何,你们做下人的不清楚么?”
倘若主子身体有恙,召太医买药材熬汤药需要挺多人,为何这人的语气这么虚?
白及打量着他,眼神逐渐变得怪异。
小厮一顿,脸上的笑容颇为尴尬,“这……王府琐事繁多,我也记不太清了。”
“是吗?”白及眯着眼睛,静静看他,“那可就是你的失职了,无论发生何事,主子的事必须在
“是是是。”小厮强撑着笑脸,下了逐客令,“我手里还有事,先送姑娘出府吧。”
白及躲开身子,轻声道,“不必了,我跟着我们夫人来过,自己认得路。”
“那行。”小厮松了口气,“那就烦请姑娘回去吧。”
“知道了。”白及抱着东西,转身走了。
见白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厮脸上的笑意消散,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暗骂一声,转头忙去了。
殊不知待他走后,拐角处又探出了个小脑袋。
“什么偶感风寒,不过是骗傻子的鬼话,我才不信呢!”白及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