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婷婷的话堪称炸裂,直接将面前三人的小脑干萎缩了。
“你的意思是……皇嗣还不如你口中尊严来的重要?”祝皇后微微瞪大了眼睛,旋即望向元译,“你也是这么想的?”
元译面上一窘,却还是挺着胸脯道,“儿臣与婷婷一心。”
方许打量着他,心中阵阵腹诽。
这太子怎么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好,好极了!”祝皇后点点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来人,太子受妖女挑唆,失敬失德,将二人押去皇上面前,等候发落!”
宫人们得了命,涌上去将二人束缚住,扯着胳膊往翠微宫的方向拽。
见此动作,陆婷婷吓得容失色,扬声喊着,“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元译也奋力挣扎着,“母后,您怎么能这么对待儿臣?儿臣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祝皇后阖了眼,任由二人被拽走。
“皇后娘娘,您莫气坏了身子。”方许上前扶住她,轻声劝道。
祝皇后轻轻摇头,眼底尽是哀怨,“本宫常想,太子生成这幅心性,是不是本宫这个做母亲的教导无方……”
“娘娘可莫要这么想。”方许声音平缓,语气诚恳,“四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也是娘娘的孩子,他的优秀您是知晓的。”
提到元谌,祝皇后神色松动一分,朱唇微张,低声叹息,“罢了……罢了……”
“人的命分成三六九,老天爷早已注定,我们要接受平庸。”方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出言宽慰。
“小许说的无错。”方澜抬步走上前,抿起嘴角,“平庸不是错,可若是坏了心……便救不回来了。”
祝皇后垂眸,轻声细语道,“走,去翠微宫。”
三人回到翠微宫时,皇帝的轿撵已经停在了门口。
祝皇后脚步一顿,深吸口气,提步进了院子。
院内,元译和陆婷婷被宫人门架着,陆婷婷大气都不敢喘,元译也是臭着张脸,显然没见过今日发生的事记挂在心上。
一旁,是满脸忧心的荣嫔和舒婕妤,二人见祝皇后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屈膝行礼,“妾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祝皇后看都没看元译一眼,直接朝着二人问道,“皇上呢?”
荣嫔努了努嘴,眼神瞥向侧殿,“欣常在醒了,皇上已经进去瞧了。”
“醒了?”祝皇后松了口气,蹙眉问道,“那腹中的胎儿……”
话音落下,刚回来的三人就瞧见舒婕妤摇了摇头,一贯含笑的脸上如今挂着泪痕。
祝皇后身子摇晃了一下,脚步不稳,喃喃道,“还是没保住么……”
“太医说是……错过了诊治的时辰,欣常在失血严重,再拖下去,怕是连母亲都没命了。”舒婕妤擦着眼泪,讪讪说着。
祝皇后闻言,眼神落在依旧不服不忿的元译身上,那双眸子冷的厉害,瞧不出什么情绪。
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太监,脸色尤其差,“太子殿下,皇上召您二位进去。”
方许认得这人,先前她入宫面圣,他就服侍在帝王身侧,想来应该是个得力的。
“孤不去!”元译冷下脸,沉声道,“父皇真是的,一个妾住的屋子,也配让孤赏脸?”
大太监神色平静,扬眉道,“皇上的口令,太子殿下也敢不从么?”
元译怒目而瞪,语气冷硬,“你个阉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孤?”
话音落地,院子里的太监们表情皆是一变,铁青的厉害。
站在最上头的太监不气不恼,嘴角轻轻抬起,“殿下尽管说,说个痛快,不然……以后怕是说不着奴才咯!”
说完,大太监的脸迅速冷了下去,朝着身后扬了扬下巴,“带进来。”
身后的宫人格外听话,闻言拎着二人就进了侧殿,动作何其粗鲁,陆婷婷的双脚甚至都离了地。
“进去瞧瞧。”祝皇后扬手,示意几人跟在身后。
侧殿虽小,却也精巧,小室四周挂着锦绣山河图,黄梨木桌子擦的干净,一道芙蓉百宝屏风隔出内外室,屏风后,是女人压抑的哭声。
方许头一次见到欣常在,是个模样素雅的女人,如今躺在平儿怀里,脸色灰白,眼泪簌簌落下。
皇帝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底酝酿着风暴,脸色差的出奇。
“混账,跪下!”皇帝嘴角绷得紧,脸色发青,瞪着屏风前的元译,扬声吼道。
元译身形一震,觉得折了面子,却碍于父皇的威严,不得不跪下,“父皇……”
皇帝喘着粗气,视线挪到外头的祝皇后身上,目光冷然。
祝皇后盯着欣常在,眼泪止不住的流,凑到她身前,豆大的眼泪砸落,祝皇后的声音难掩哽咽,“对不住……妹妹,本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