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竹桃抱着托盘走进屋中,眼角弯成了月牙,“奴婢才发现,连公子不仅送来了衣裳,饰物和鞋子也没落下。”
谢晚舟望着铜镜里的脸,勾了勾唇,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便就穿那些吧。”
“是。”竹桃放下托盘,打趣道,“小姐从头到脚都是连公子备下的,奴婢瞧着,也替小姐开心。”
脑海中响起母亲的话,谢晚舟笑意清浅,柔声道,“他自是细心。”
竹桃站在她身后,手上轻缓,为她挽发,脸上挂着欣慰,“小姐眼下……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奴婢更喜欢如今的小姐。”
谢晚舟眼神柔和了些,轻声道,“若无母亲疼爱,我怕是没有现在了。”
“小姐先前的日子,过的是顶顶苦的。”竹桃执着木梳,为她梳理头发,语气怜惜,“奴婢只盼望着小姐能遇良人,欢度余生。”
谢晚舟闻言,抬眸盯着镜中倒影,有片刻失神。
“小姐!”小丫鬟面色慌张,脚步急匆匆地冲进屋里,扬声道,“宫中传来旨意,要您即刻入宫!”
“即刻?”竹桃面露吃惊,“可…小姐今日有……”
谢晚舟蹙眉,抬手止住竹桃的话,望向一旁的小丫鬟,轻声道,“这般着急……可知是什么事?”
小丫鬟摇摇头,“来的公公没说,只是让您即刻动身!”
谢晚舟神情一动,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乘着马车入了宫门,一路上,谢晚舟心神不宁,对未知事情的恐惧迟迟萦绕在心头。
下了马车,谢晚舟心头一颤。
受命来皇宫的,并非自己一个。
过道上的马车一辆接一辆,那些面孔她熟悉得很,全是京中贵女,却不见宋徽歆和其他定了亲的姑娘。
谢晚舟心跳如雷,环顾四周,贵女们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姐……”竹桃面露忧色,喃喃道,“这么大架势,这是要做什么?”
谢晚舟轻轻摇头,“不知,静观其变吧。”
话音才刚落地,一排嬷嬷径直朝着这边走来,像是有过部署一般,站定在各家贵女身前。
谢晚舟后退两步,打量着面前的嬷嬷,眼神愈发警惕。
“永诚候小姐,老奴是萧贵妃宫中的杜嬷嬷,今日负责伺候您。”杜嬷嬷声音洪亮,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没有多少喜色,看向谢晚舟的眼神犹如在打量一个物件儿。
“伺候?”谢晚舟拧起秀眉,轻声问道,“我又不是宫中主子,伺候我什么?”
听到这话,杜嬷嬷只是淡淡一笑,没理会她这句话,低声说道,“请小姐随老奴来。”
谢晚舟神色微凝,眼瞧着周围的贵女陆续被带走,咬了咬牙,也追了上去。
谢晚舟跟在杜嬷嬷身后,绕了几个弯,在一处偏殿门前停下。
“小姐,里头请吧。”杜嬷嬷只撂下了这一句,旋即自顾自走了进去。
谢晚舟瞥了眼竹桃,跟着进了屋内。
才刚进屋,内里就扑出来几个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控制住谢晚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谢晚舟根本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时,已经被牢牢桎梏住。
“小姐!”竹桃大惊失色,刚想上前,却被门后的两个丫鬟死死扯住,挣扎无果,便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永诚候府的!”
“永诚候府?”杜嬷嬷站在前头,冷笑一声,“过了今日,还能不能有家,怕是要另说喽。”
谢晚舟猛的抬头看她,声音附上一层冰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嬷嬷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道,“动手。”
话落,两个粗使婆子围上来,用软尺量着谢晚舟的身子,时不时在她腰间抓上一把,到后头更是过分,直接解开了她的衣领。
“放肆!”谢晚舟衣衫不整,气红了脸,用力挣扎着,“我好歹是高门世家的女儿,岂容你们如此作践!”
谢晚舟力道甚微,奈何不了两个粗使婆子,纵使再生气,也无人将她放在眼里。
“杜姐姐,有些瘦了!”一侧的婆子转过身,对着杜嬷嬷小声道,“薄肩窄胯,不怎么好生养啊,但胜在貌美,皮肤又白皙,连个旧疤都不曾有……”
杜嬷嬷睨她一眼,随即嗤笑,“要好生养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为西北生个孽种?”
“西北……”竹桃软了身子,愣愣的看着杜嬷嬷。
谢晚舟脸色瞬间转白,腰杆却依旧挺得笔直,死死瞪着杜嬷嬷。
院里传来女子的惊呼声,像是隔壁殿内也进了人。
杜嬷嬷察觉到谢晚舟的眼神,不屑一笑,“我说谢小姐,您不用瞪着老奴,若非上头有旨意,就是给老奴八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对您。”
谢晚舟盯着她,闻言冷嗤一声,“今日受辱于你,改日落在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