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就接到了方许的下马威,邵夫人的脸色极差,若是眼神能杀人,方许怕是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邵夫人抽动着嘴角,扯出一抹极难看的笑容,“永诚候夫人说笑了,是我们没及时收到信儿,不然怎会让您等这么久?”
“是吗?”方许勾唇,指尖抚过盏边,“没想到西城竟是有那么大,送个口信儿都要走上两天。”
邵夫人脸上的笑容破裂,死死瞪着方许。
“聊够了,该谈谈正事了。”方许起身,笑盈盈的看向上首知府,轻声道,“既然连家人已到,大人还等什么?”
知府闻言,轻咳两声,惊堂木落桌,扬声道,“双方到场,升堂!”
听到里头的官兵落棍喊威武,百姓们一个个都踮起了脚,生怕错过一刻经典。
知府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及就一个滑跪,直挺挺的跪在了中央,按照夫人教的,扯着嗓子哭诉,“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候府做主啊!”
“我们公子无故受冤,如今精神不振,险些错过科举!”白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颤声道,“候府如今只剩下二公子这么一个男丁,若他出了事,让我们夫人怎么活啊!”
邵夫人哪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当即白了脸,愣在原地。
方许则是不紧不慢的抽出帕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故作愠怒,“白及,胡闹什么?还不快起来!”
“夫人,您就让奴婢说吧!”白及指着邵夫人,一脸恨意,“邵家想害候府家破人亡,奴婢满腔恨意,无处诉说,只好在今日一吐为快!”
“你胡说!”邵夫人脸色铁青,扬声道,“我们不过是亲眼瞧见了谢黎舞弊,为着公平才报官的!”
“亲眼瞧见?”方许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明知故问道,“可是邵家子所见?”
“自然!”邵夫人冷哼一声,大着声音喊道,“若非亲眼所见,怎会平白脏你一手?”
“噢。”方许恍然,蓦地转头看向上头一脸懵的知府,佯装不懂道,“知府大人,驸马爷……也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么?”
邵夫人一愣,身子僵在原地,她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知府的神情愈发阴沉,盯着邵夫人,沉默不语。
邵夫人脸色灰白,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喃喃道,“不是……我们家志儿还没当成驸马爷……”
知府冷哼一声,面露不屑,“照你这么说,驸马爷在未成婚前考虑功名,就不算触犯国法了?”
“亏你家邵老爷在朝为官,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旁人去教吗!”
知府抄起惊堂木,重重砸在桌上,扬声道,“如今舞弊一事暂且不明,邵家知法犯法,是板上钉钉!”
邵夫人闻言,膝盖一软,跪在了青石地上,扬声道,“知府大人,我们……”
“事已至此,邵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方许捏着帕子,轻咬住下唇,柔柔弱弱的站在原地,声音中夹杂着哽咽,“知法犯法外加造谣生事,邵家怕是要保不住了。”
邵夫人瞳孔震动,喃喃道,“不…不可能……不会的!”
“为何不可能?”方许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站在她身侧,小声道,“我有一法子,能救你邵家上下,你可愿一试?”
邵夫人瞪她一眼,咬牙道,“你个黑心毒妇,能安什么好心?若非你刚刚刻意激怒…我又怎会……”
“随你怎么想。”方许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语气随和,“要么,你家放弃驸马爷的位子,要么,你家舍弃官职和儿子。”
方许眼神玩味,笑盈盈的看着她,“孰轻孰重,自己选吧。”
邵夫人心跳的极快,本想故作镇定,可急促的呼吸还是出卖了她的心境。
知府冷眼看着她,语气不善道,“邵朱氏,本官只问你一句,邵云志作为未来驸马爷刻意挑战大燕律法,此事为真为假?”
“假的!”邵夫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我儿云志…不娶公主……不是驸马爷。”
邵夫人闭上双眼,心中悔恨不已,无声的流下泪来。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上永诚候府。
方许挑眉,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意。
“那本官再问你,邵云志亲眼见到谢黎舞弊,行贿考官一事,是真是假?”知府冷着脸,沉声道,“若藏匿事实,全家难逃狱灾!”
邵夫人如今哪里还敢撒谎,当即摇头道,“许是…许是我儿看错了……对!是看错了!”
她的心思,知府怎会看不明白?
“候夫人,您作何想?”知府望着方许,眼神颇有深意。
方许自然看懂了他的神色,不过是让自己看在邵老爷还在朝任职的份儿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既然无法确定,就不该上下嘴唇一挨,胡乱造谣,惹是生非。”方许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