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尉迟蔚面露疑色,低声道,“公主问这做什么?”
“身为盟友,我总要清楚你的底细,若你没有本事……”端阳弯眼一笑,轻声道,“我何苦引火烧身?”
尉迟蔚眉峰紧蹙,心中天人交战。
端阳看出了他的犹豫,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声音漠然,“你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出了公主府,潇潇洒洒回家去。”
“公主息怒。”尉迟蔚眸光微暗,压低声音道,“王爷先前的旧部确实与臣有些来往。”
端阳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当真?”
尉迟蔚低垂着头,沉声道,“臣所言句句属实。”
端阳瞧着他,目光带着狠意,启声道,“既如此,你便更该死了……”
尉迟蔚闻言,不解的抬起头,没等他开口询问,一把尖刀自后背插入,贯穿整个身子,下一瞬,钻心的疼痛从胸口袭来。
尉迟蔚坐在椅子上,呆呆低下头,目光落在从体内破出的刀尖上。
端阳坐在上首,眼睛亮了亮,轻声道,“阿崇,都与你说过了,莫要在我厅里动刀!”
“谁叫他在此时分心?”
男人阴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语调漫不经心,“元棣的余势自有我去替你张罗,留他还有何用?”
话落,他猛地抽出长刀,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角。
尉迟蔚瞪大了双眼,用尽全力朝男人望去,满目恨意在瞧清男人模样后瞬间消散,只余震惊。
“齐……”
尉迟蔚的话还没说完,便软了身子,自椅上滑落,跌倒在地,断了生息。
“你瞧瞧,弄得到处都是血!”端阳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满脸嗔怪,语气放软了些,“弄得如此骇人,也不怕我晚上梦魇!”
“怕什么?”男人脱下宽大的外袍,一把抱起端阳,身子一转,稳稳坐在木椅上,“晚上自有我陪着你。”
“当真?”端阳跨坐在他大腿上,一脸媚色,指尖在他胸前画着圈,“可与家中夫人打点好了?”
“一个黄脸婆罢了,提她做甚?”男人冷哼一声,大掌放在她腿上,低声道,“莫要坏了你我的兴致。”
端阳轻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还如上次一样,多寻几个丫鬟和侍卫,好好伺候国公爷,如何?”
男人仰头大笑,抱起端阳,在她亲了一口,沉声道,“有公主在,何愁没乐子?”
端阳抬起白皙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低头淡笑,“那咱们便还去老地方,当着那狗男人的面儿玩上一玩,如何?”
“自然是好。”男人欣然应允,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抱着端阳向后院走去。
永诚候府
“什么?”方许猛地抬起头,手里的炒栗子顺势掉落在盘中,“尉迟蔚死了?”
谢黎神色凝重,缓缓点了下头,“儿子与苏大人一同进宫,向上言明此事,皇上大怒,下令逮捕尉迟蔚和王永。”
“儿子命郎监市看好尉迟府,阻止里头的人逃跑,谁知……”谢黎目光锐利了几分,声音低沉,“府里竟是传出了死讯。”
方许眉目肃然,轻声问道,“可仔细瞧过了?当真是尉迟蔚?”
“是他本人,儿子亲眼瞧见尸体,错不了。”谢黎表情复杂,语气不解,“先前去尉迟府,他分明不在里头,只过了短短两个时辰,又有官兵在外守着,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府上的?”
方许沉默半晌,忽然勾唇一笑,“这里头,怕是卷进更厉害的人了!”
谢黎一顿,喃喃道,“母亲是说……尉迟蔚不是顶头的那个?”
“他若是顶头,怎会这般轻易的就被人干死?”方许轻挑眼尾,伸手抓起旁边的栗子,柔声道,“可能是意见不合,又或许是他树大招风,碍了旁人的眼,才会被人推出来,夺了性命。”
谢黎面色稍沉,低声道,“下面的路如何走,母亲可有想法?”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能有什么法子。”方许往嘴里塞了个栗仁,不甚在意道,“眼下能做的,便是等。”
谢黎蹙眉,沉声问道,“等?”
“没错。”方许扬唇一笑,面上风轻云淡,“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届时,他们在明我在暗,才能一击制胜!”
“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请了沈济帮忙追查细节,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拨云见日了。”方许抬眸,笑容清浅,“后日便是你大婚,多想想流程,细节之处万不可出错。”
“聘礼早就备好了,待到成亲那日,绕城一周,再去宋家。”方许眉眼柔和,细心叮嘱道,“宋将军给女儿的陪嫁不少,红妆十里,最前头的轿到压阵的棺木,少说也要三百人来抬,届时你也多备些人手过去。”
“再过五日,便是回家祭祖的日子了。”方许垂眸,轻声道,“我与你们姨母要离京一月,便让徽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