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忙混乱的泰晤士港口附近,有几条街总是灯火通明,致力于将漆黑浓雾打成劣质的枫浆。
这里酒馆连成排,为工人、流氓等低收入人群提供廉价消遣。
来自阿姆斯特丹的红发妓女,与通过三角贸易被掠夺至此的黑丝绸们,皆清凉站于酒馆门口。
她们在身上挂满一种梨子状的煤油灯带,在火焰的灼烫下,躯体变成不断蠕动的发光海鳗,吸引胸毛旺盛的雄性顾客。
其中哪家门前最亮,也就说明哪家生意最好,毫无疑问,是“夜莺酒馆”。
因为酒馆老板勉强算个老实人,他卖的利口酒中只兑少量的水。
玛姬公寓离夜莺酒馆不远,大概两公里路程。
陈厌出了门,闲庭信步游走在沥满了污水的石板路上。
从小巷中经过时,啪嗒、啪嗒,靴子砸地的声音十分清脆。
这声音吸引来路旁有心之人的觊觎,“快!把你的皮夹!衣裳还有屁股,通通交出来!”
四个瘦骨嶙峋的流浪汉,双手握着磨快的旧船板,不知死活拦在陈厌面前,准备打劫。
陈厌随意飞出一脚,靴尖如夺命尖刀,噗地刺穿为首者的喉头。
大腿肌肉紧绷如铁,小腿顺势向上一荡。
挂在他脚上的身躯立刻轻飘飘飞了出去,砰地落在巷口,路上又多了一具亟待焚烧的尸体。
剩下三人异口同声怪叫,战战兢兢瘫坐在地,胆战心惊凝望着耸立在他们面前的高大黑影。
虽然在当今的伦敦街头,杀人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如此果决还是
陈厌毫无心理负担,在这种情况下,解决麻烦本身,远比单纯解决麻烦,成本要更加低廉。
“你们眼瞎了吗?难道没有发现,你们要打劫的人,是阿拉拉号船长!伟大的海盗先生!”
一个犹如醉酒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陈厌循声看去,白卷发的流浪汉靠墙坐着,下巴上长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痦子。
【李·46岁·流浪汉】
三名劫匪没听过什么阿拉拉号船长,但这句话给他们解了围,向陈厌磕了几个响头,一哄而散。
“你认识我?”
陈厌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李,沉声发问。
今天作为演义开启的
李恭敬道:“您是附近街区有名的人物,如果连您都不认识,那我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陈厌颔首,“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打听一下,在哪儿能联系上教会的人?”
李愣了一下,讪笑道:“很抱歉船长先生,这个我不知道,您懂得,天堂跟婊子的家门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对穷人开放……不过,您要是足够有钱,他们立刻就会主动找上您。”
说了跟没说一样,陈厌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正要走,李不依不饶又拦了上来,“船长先生,我其实是想跟您做一笔生意,您能否借我十个金币,我保证,明天肯定还给您。”
“你也想打劫我?”
见陈厌言辞绵里藏针,李打了个激灵,想起刚才被他踹死的那名流浪汉,赶忙摇头,“抱歉…打扰到您了……”
陈厌笑笑,快步往前走。
如果有借有还,他不会吝啬十枚金币。
但现在他身上不光半块铜板没有,甚至没有明天。
他只是在反复度过二十四小时而已。
看着陈厌离开的背影,李无奈叹口气,摩挲一番下巴上的黑痦,转身往远处走。
再通过两个十字路口,就能抵达夜莺酒馆,在即将右转时,陈厌耳朵轻动,放缓了脚步。
有人正往这边快速奔跑,呼吸急促,他下意识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保持警惕,竖眼睁开,他迈出一步,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间点,循声看去时,恍惚中倒抽一口冷气。
陈厌仿佛看到右侧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面等身高的水银镜,正快速朝自己平移。
他在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是陈厌先生吗?”
反复的询问声由远及近,陈厌回神,凝目一瞧。
是自己看错了,向他奔来的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华人。
他面容锋利英俊,眉眼跟自己有七八分神似,或许是因为这个,自己才眼了。
【张布鲁·28岁·园丁】
张布鲁满头大汗,脚步虚浮,显然是跑了很远的路。
他竟然认识自己,一个园丁,什么来头?
在陈厌思考时,张布鲁砰地在他身前几米的地方累瘫跪地,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气。
“你是…陈厌先生吗……”
面对他再一次发问,陈厌怀着困惑点头回答:“不错,我是陈厌。”
张布鲁闻言,因疲累拧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