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抒怀这下红了脸。
汤家大郎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还愣着作甚,快去取来!不就在你的藏宝阁中放着么?”
他说着一脸烦忧,他这弟弟也不知为何这般不着调,喜好与常人大异。
他不光唱那死人歌,他还收集死者物,且见不得一点脏污,每日不是在发疯就是在让家人发疯。
因为这个,他才三十出头便已经愁得满头白发,看着像五十了。
汤抒怀“哦”了一声,这才小跑着走了出去。
那边吴江见他走了,快步走到门口,将靴子搁在了门外,然后又跑回到了顾甚微跟前,“老仵作验尸有结果,王全的确并非是突发疾病而亡,而是先被人用毒针射入了脚踝。”
“那毒针现在还在骨中,老仵作说不是李贞贤中的那种七窍流血的毒素。但是会让人麻痹僵直。”
“这一点刚刚汤抒怀说的是相符的,他应该就是直挺挺地倒下去的。”
吴江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可惜的是,尸体已经腐烂了,没有办法判断当时他的脚上有没有被水草或者是那什么核桃绊住。”
如果是刚刚死亡不久,倒是可以从尸体上的淤痕来推断出很多事实,可惜时间一久,这种证据便留存不住了。
顾甚微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吴江,“那毒针射入的角度呢?是内力逼入还是弩机可有判断?”
吴江睁大眼睛看向了顾甚微,“我的亲人啊,要不咱们换上一换,你来这开封府做推官,我去皇城司杀杀杀如何?”
他说着,又自觉可惜。
这朝堂到底是儿郎的天下,也就是皇城司这种探子不拘男女老少,有时候女人更方便行事。旁的衙门哪里会要一个姑娘家。
“真是不公平,明明顾亲事你比我厉害许多。我还是个地基,你已经是座高楼了。”
顾甚微懒得理会他的废话,将他掰回了正规,“老仵作怎么说?”
吴江“哦哦”了几声,丝毫不避讳的说了起来,“说了说了,他说是从下往上射过来的。如果王全站在桥上,那可能是从岸边射过来的,可他是在岸边走的,那只能是从水中射出来的。”
“至于是武林高手甩出来的,还是弩机射的,这个他倒是没有提。估摸是看不出来。”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老仵作晓得你这么说他吗?
难怪吴江从墓地回来便直奔汤抒怀这里,他应该是得了老仵作指点来这里通过汤抒怀的供词证明他们关于水中藏了凶手的猜想。
顾甚微从来没有认为这个世上聪明人只有她一个。
更加不会自大到认为只有她自己能想到陈神机写给王全的信,是在哪个关卡被人摸走的。
“就是这个核桃!我拿回来之后便让人做了一个托架,把它放在我的博古架子上。我一下都没动过,拿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便是什么样的。”
“这么巧合么?官府需要的证物,你恰好保存完好”,顾甚微看着那汤抒怀,开口呛道。
汤抒怀一愣,忙摆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这核桃若是不清理,上头可能残留有水鬼的气息,说不定哪日便能招魂,是值得珍藏的奇珍异宝。可若是清理的,那便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核桃,一文不值。”
他说着,犹疑了片刻,将那核桃递给了顾甚微。
顾甚微接过来一看,这的确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核桃,一文不值。
如同汤抒怀先前所言,这核桃用一根红绳穿着,这红绳并非是单股的,而是被人细心地编过,且上头多有磨损,是个常年佩戴挂在脖颈间的旧物。
顾甚微拿起那核桃,走到门口对着光看了看。
这种核桃挂件表面沟壑不知几何,十分容易藏污纳垢,不过这颗倒是还好,肉眼看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物。
顾甚微没有停顿地将那枚核桃递给了抱臂站在一旁的荆厉。
荆厉握着核桃的手迟疑了片刻,他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将心一横,把那核桃放在了鼻下闭上了眼睛。
“水草青苔的味道很淡,几乎不可闻。有浓重的熏香味道,像是那种西域胡人用来掩盖体味的浓重的香味,这个味道太呛鼻,几乎掩盖了其他的味道。”
“嗯,还有一些动物的粪便味。它的主人可能住在牛棚里,或者会去拾粪。”
荆厉说着,久久地不敢睁开眼睛。
太过羞耻了!大庭广众之下,像个狗一样的嗅来嗅去,还说出这么玄乎的让人嘲笑的话。
这顾甚微该不会是故意折辱他吧?皇城司有不少上峰要驯服属下,便会这样做。
“你这鼻子使用一次,会导致多长时间眼盲?”
听到顾甚微的话,荆厉猛地睁开眼睛,你才眼盲呢?
他正想骂道,就瞧见顾甚微一脸赞叹的看向了他,“很厉害!同我的推测一样,这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