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凉,又得喝汤药了。”
她年纪小小却很是嘴碎,几乎每天都在念叨冯蕴,生怕她有一点不好。
冯蕴笑着弯腰,搂了搂鳌崽。
“关上吧。”
大满在给她铺床,突然问道:
“将军夜里过来吗?”
冯蕴思忖一下,“不会。”
明日见输赢,依裴獗的性子,大抵不会轻易出让信州。
所以,今夜或许很多人都在等待着,明日盟约签订,结束战事,欣欣向荣……
可实际上,此时此刻风起云涌,不论晋齐都会时刻备战,随时准备烽火再起…
冯蕴再坐下来,书便看不进去了。
她沉默片刻,让小满将氅子拿来,披在肩膀上,一言不发地推门出去。
鳌崽默默跟在她身后,哧溜一下窜过去。
“哎……”小满想拦,没拦住。
随即告状,“女郎,你看鳌崽!”
冯蕴回头,跟鳌崽对视。
“随它吧。”
小满语噎。
大满也直起身来,看着一人一兽的背影……
“阿姐,女郎这样可不行,她身子娇贵着呢……”
“你跟上去吧,记得掌灯。”
“哦好。”
小满掌着灯在后面,见冯蕴慢悠悠在园子里走,没有什么目的的,就像只是遛一遛鳌崽。
飞雪如絮,漫天而五。
女郎行走雪中,步伐轻盈,清雅婉约,衣裙轻轻地飘动着,像一个雪白世界里的精灵。
“将军夫人好雅兴。”
一声清冷的笑,从墙头传来。
冯蕴抬头,微微眯起眼。
围墙那头是淳于焰。
他斜倚在木梯上,手握酒坛,慵懒惬意,一袭白衣华服猎猎翻飞,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雪夜,看上去不怎么真实。
“世子越界了。”她道。
淳于焰星眸微眯。
“我喝我的酒,可没惹你分毫……”
冯蕴抬手,指了指他倚靠的围墙。
“梯子快搭到我大兄家来了。”
淳于焰一噎。
郁气更盛。
“冯十二,你眼瞎就算了,心也盲了不成?本世子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非得让我不自在,是吗?”
冯蕴道:“我就事论事,跟生意人说话,不就应该这样?”
哼!淳于焰唇角轻挽,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头。
“来。我给你说几句悄悄话。”
冯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世子有话不妨直言。”
冷漠、疏离,划清界限。
淳于焰冷冷地笑,“不就是让晋方输了一局吗?我还给你还不行?”
久久不见冯蕴动静,淳于焰的笑容慢慢僵硬。
“冯十二,你当真要与我绝交不成?”
冯蕴微微蹙眉,“我与世子本无交道。”
淳于焰气恨得牙根痒。
“我再问你一句,当真不过来,不理我?哪怕会因此错失什么,也在所不惜?”
冯蕴顿了顿,扬唇浅笑,“世子想说什么?”
淳于焰道:“齐方试题,难道你不想知道?”
这是他的杀手锏了。
冯十二最为现实,每每跟她打交道都是谈利益,只要好处给得够,她就会让步……
淳于焰这么想着,心下略略松缓,笃定地看着冯蕴,等着她笑盈盈的服软,跟他重修旧好。
不料冯蕴理了理氅子,平静地道:
“晋齐赌局与我何干?”
声音未落,她转过身,从小满手上拿过灯笼,大步回去。
“十二!冯十二!”
淳于焰始料不及,看着那风雨中越去越远的背影,几乎不敢相信。
“这是吃错药了不成?”
屈定在墙下仰头看着,低低叹了一声。
“世子可知,冯十二娘为何如此?”
淳于焰正值困惑,回头看一眼。
“你说。”
屈定道:“正因她看重世子啊。”
淳于焰冷冷一笑。
屈定又笑,“寻常人不讲情分,便不会生气。生气皆因有情啊。”
淳于焰斜眼剜他,唇角微勾。
“老东西,就你会骗!”
半夜里品书过来,语气里甚是担忧。
“大郎君还没有回来。女郎,可要想想办法……”
冯蕴还没有入睡,这会儿就坐在窗边,跟鳌崽一起看书。
闻声,她静坐片刻,直起身来。
“替我更衣。”
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