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
萧呈微微眯眼,看一眼那头不声不响的冯敬廷。
“你的事,朕容后再罚……”
说罢淡淡看一眼淳于焰,又问裴獗。
“既是一场误会,那裴大将军是否找寻夫人要紧?”
裴獗脸色未变,看着大满,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冷沉。
“那张纸笺,你从何而来?”
大满低下头,不敢看裴獗,“方才仆女怕被将军识破,不敢出声,无奈之下模仿夫人笔迹所写。”
模仿?
裴獗隔着夜色看过去,大满的面容模糊不清。
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她是冯蕴,令他做出判断的是那一张纸笺。
“在我回来前,还请齐君稍候。”
嘴上说的是请,可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分明就是不让萧呈离开。
正好,萧呈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温声一笑。
“将军自便。”
裴獗掉转马头,朝淳于焰走去,目光复杂。
“依世子所言,蕴娘身在何处?”
四目相对,淳于焰从他眼里看到了探究和怀疑,镇定地道:“那野草精不是说,被议馆里什么大宅妖带走了吗?既是宅妖,那走得了多远?会不会仍在议馆里?”
敖七听不得他胡说八道。
“议馆都快让我翻转过来了,哪里还能藏人?”
淳于焰笑了一下,“偌大的议馆,总有些地方,是敖小将军无法翻找的吧?”
“多谢淳于世子提醒!”
裴獗不轻不重地哼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一言不发地与他错身,打马疾驰而去。
北雍军铁骑也一分为二,流水似的,一部分人随裴獗而去,另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整个过程纪律严明,甚至没有看到裴獗过多的指挥,他们便安安静静地完成了交接和布置……
萧呈看着黑压压一群人,心底微凉。
方才好险!
淳于焰也在看。
这时他才发现了事态的蹊跷。
“我好似错过了什么?”
萧呈微微一笑,“世子可要到船上小斟?”
淳于焰扬眉:“不是鸿门宴吧?”
萧呈道:“是与不是,世子何所惧哉?”
淳于焰双眼紧盯着萧呈,声音低浅,似笑非笑。
“好。那本世子便陪齐君小饮两杯,恭贺齐君新得佳人。”
萧呈不置可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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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若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小腹下坠般疼痛,她咬着下唇,忍着呻吟,让仆女把她扶着侧过身子,趴在榻上,仍是觉得不适,不由怒从心来。
“将军还没有回来吗?”
仆女没有回答。
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唐少恭,阴沉着一张脸,盯住她。
李桑若吓了一跳,“少恭叔为何这般看着哀家?”
唐少恭垂目,脸上的嫌弃怎么都掩饰不住,“殿下不该背着仆,下旨夺裴獗兵符。”
李桑若抿了抿嘴唇,压着火道:“这也不完全是哀家的意思,还是裴老将军的意思。大将军不听劝阻,对齐帝兴兵,为一个女子破坏两国盟约,哀家要是坐视不管,还做什么临朝太后?”
“裴老将军是裴老将军,裴大将军是裴大将军。”唐少恭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殿下莫不是忘了,眼下北雍军,都听谁的指挥?”
“当然听朝廷指挥,没了兵符,裴獗如何掌兵?”
听到她天真的言论,唐少恭脸都僵硬了。
“殿下难道没有想过,裴老将军只是客气客气,又或是试探一下殿下?”
李桑若倒不是没有想过,但裴冲推着轮椅在她面前,一声声请罪,可做不得半点假。
“总归这次哀家没有做错,无论如何,阻止了晋齐两军冲突……”
声音未落,便见陈禧屁滚尿流地冲了过来,背后跟着两个推推搡搡的小黄门,好似受了不小的惊吓,说得结结巴巴。
“殿,殿下……裴大将军带人闯了过来,说要……搜,搜查……不,不是搜查,是寻找将军夫人。”
“岂有此理!”李桑若顾不得身子疼痛,翻身坐起来,青白着脸道:
“他是要造反吗?竟敢到哀家的屋子里来找人?”
陈禧想说,他兴许真的敢造反。
转眼又把话咽了回去,低头沉默。
“将军寻夫人心急,在竹河渡口,和齐君大动干戈……”
他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剩下的话陈禧不敢说,也没有机会再说了,只听得里屋有仆女尖叫一声,紧接着便有人跑了出来。
“殿下,不,不好了,将军夫人……藏在,在殿下的衣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