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很懂规矩,在两个仆女的带领下走上来,先对濮阳漪和崔稚行过礼,这才对着冯蕴撒娇。
“舅母,阿兄的信里,一句都没有我。”
阿左点头称是,“为什么没有我?”
阿右小嘴巴嘟了起来,“阿兄信里只有舅母,都是给舅母说的话……”
阿左:“还有鳌崽,有鳌崽,没有我们。”
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很是不满,冯蕴只觉得好笑,因为她没有多想什么,但崔稚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来时敖夫人就告诉她,“冯姬妖媚”,有蛊惑男人的本事。
出发前入宫,姨母又是一番叮嘱,她原以为敖夫人和姨母在意的是这个冯姬媚惑裴大将军,可到安渡城见到冯姬的当天……
她就坐在马车上,亲眼看到敖七从冯姬的背后走过来,那目光落在女郎身上,灼热而明亮,专注得看不到周遭的任何人……
崔稚认识敖七很多年了。
“那你先走,我晚点再回来。”
冯蕴没有想过留她们下来吃饭,更没想到濮阳漪会这样不客气,送走崔稚,赶紧让人安排饭食。
“回城吧,一会天色暗了,不安全。”
冯蕴蹙了一下眉,“它不丑。”
冯蕴是没什么印象了。
但她睡不着,脑子里想了许久……
然而,她又能如何?
那天她和敖七在将军府里匆匆见了一面,她仅是将敖夫人的话转达一下,敖七就一脸的不耐烦,坐了不到一刻钟就离去了。
敖七不喜欢她,崔稚知道,也不怎么在意。
尤其眼下的溪村,新入籍的人里面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冯蕴并不放心濮阳漪,让叶闯带几个人将她平安送回安渡城,这才回来复命。
这个世道也不会嘲笑胖子。
因为敖夫人没有女儿,她常去府里陪伴,可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冯姬庄子上怎会养这么丑陋的猫……”
一支蔓状的掐丝金步摇,上面镶嵌着宝石,造工精致而独特。
崔稚心上针扎似的,气得受不住。
两个仆女赶紧摸住她。
冯蕴想到那天裴獗离开庄子前说的话,再看一下崔稚满脸苍白的样子,认真道:
“没伤到女郎吧?”
她嫌弃地取出来,对着灯火再照。
小满便有些埋怨以前的陈夫人。她现在敢埋怨了,会把话说得很难听,也学了些乡野村妇骂人的话,什么“贼婆烂妇”的说了一大堆。
于是,她便想起立秋前左仲带来的狐狸皮。
“哪里?哪里有猫?”
突地,她坐起来,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手执灯火到书房,将那个骆月送的礼物拿出来。
这下濮阳漪不好再说什么。
下了点小雨,天气又转凉了,小满特意为她翻出一件氅子。
小满哦一声,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入冯蕴的首饰匣里。
中京来的贵人不缺吃的,冯蕴也不舍得大鱼大肉地招待,让灶上准备了野菜炒鸡蛋,篙馍和凉拌鲜笋,全是村里找得出来的东西。
小满又夸赞了一句。
里面平塞着一张纸,不注意发现不了。
崔稚长声惨叫,“救命!”
她耐不住了,说了来溪的
小满的脸登时臊了起来。
跟将军在一起,想必不会受伤吧?-
人都走了,夜里的长门庄里十分安静。
此女,竟能带给她这样的意外惊喜。
可崔稚本就觉得姿容被冯蕴狠狠压了一头,再被濮阳漪没心没肺的一说,整张脸都垮了。
又吩咐道:“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安排他们多和张家走动。”
“平原县君真是好人。”
崔稚沉着脸:“那你留下吃吧,我先回城。”
“快抓猫!”
说是对她盛情款待的回礼。
濮阳漪看着信,笑得脸颊一阵抽搐。
濮阳漪在晋国的受宠可见一斑。
小孩子没心机,自然交信给她。
说罢正要起身,突然看到一只土黄色的怪猫从脚下窜过去,毛绒绒地擦过她的小腿,吓得尖叫一声。
“来,给我看一看,看看你们阿兄都说了什么……”
如今来信,莫说不提她一句,便是他的亲生弟妹都没有想起,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冯姬……
就那样还只是为了阿左和阿右。
将纸条在火上烧毁,眼里露出一抹亮光来。
鳌崽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崔稚这一激动,也惊吓到了它,条件反射地伸出爪子,一把扯住崔稚的衣裙……
于是她将白纸放在火上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