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饼被两个部曲反剪着双手,气得跳起脚来骂人。
“冯十二娘,你栽赃陷害!”
冯蕴当着众人的面,低低叹一声。
“我只道你们张家人好胜心强,对我心生不满而已。不料,你们心肠如此歹毒……”
她看一眼哭红了双眼的孔云娥。
“幸好任家的金戈和铁马兄弟两人路过农具坊,不然云娘就要遭你们的毒手了……可惜,铁马兄弟为伸张正义,被张二饼杀害了。”
她说得悲伤。
张二饼瞪大双眼,几乎要气疯。
“没有。我们没有杀人。人是你杀的,就是你这个毒妇杀的!”
冯蕴望向软在角落里的,抱着铁马不出声的金戈。
金戈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贺洽奉命治理安渡,有些日子了。
“阿蕴,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盯住金戈,突然笑了起来。
堵了嘴,张家兄弟再没有了声音。
冯蕴看一眼贺洽,再转头看着大堂外的百姓,“诸位都来听听,我放着大将军那样英武的男儿不要,随便大街上拉一个奸夫,我冯十二娘是傻还是疯?”
阿右小嘴巴噘了噘,“舅母,你是不是不喜欢阿舅?”
借着和任汝德的对话,刻意传达出孔云娥当年受辱的事情,引起他和铁马的注意,再暗传消息,让他来见孔云娥,借机绑了铁马,利用铁马暴躁的性格,引导他们兄弟冲突,让他失手逞凶……
“半夜到农具坊里来欲行不轨……”
“冯氏,谁知他不是你的奸夫,专为你来说话……”
门口的人群里,立马有人高声大呼。
“不是。”冯蕴道:“我不要他,只要你。所以,死的一定是他。”
“嗯。”冯蕴点点头,看着孩童的双眼在夜灯下变得明亮,突然有些心虚,“会打胜仗的。”
“你俩有情,本该是一对。怪只怪命运捉弄,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但是……”
“冯十二娘诬告!”
“对!我们没有杀他,我去时,他已经死了。”
堂上立即传来哄笑。
张三德嘴皮不如张二饼利索,这天上掉下来的黑锅,砸得他脑袋发晕,气得嘴抖。
最初他就怀疑过这俩狗东西接近他们,跪舔讨好,是冯蕴的诡计,结果长门庄那夜,他们挺身而出,这才得了信任……
她不说话,拍了拍阿右,哄她入睡。
冯蕴摇摇头,“不,这还不够。”
阿右问:“是阿舅又打胜仗了吗?”
城里的鸡毛蒜皮和打架斗殴从来不少。
堂外涌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贺洽看一眼立在堂侧的冯蕴,还有当时在场的证人,金戈、孔云娥,以及溪村的几位村民,冷声发问:
冯蕴任他打量,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实话告诉你,当日在水云寺,是萧呈让平安来叫我,我这才离开禅房,避开了那场祸事。”
“除非你想让云娘和衡阳这辈子都背负着罪恶和痛苦过活,不然你只有听我的。”
“你将云娘从台城弄到安渡,便存了算计我的心思,对也不对?”
他想去信州打仗,而不是在安渡升堂。
金戈退后两步。
“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给你时间。”
“你当真以为你们的三公子,有多爱护你们吗?”
但心下已隐隐明白了冯蕴的全盘计划。
众人看过去。
“任汝德那边,要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冯蕴不知说什么了,将人按入被窝里,掖好被子,“睡吧,明日还要去看你长兄抓的鱼呢。”
可张家盗粮后,居然沉水销毁?
罪大恶极呀。
冯蕴抬眸,“你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可惜,从你捅穿铁马胸膛的那一刻,你就回不去了。”
说罢,又微笑着看向金戈,“你与铁马为萧呈卖命,到头来图了个什么呢?却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值得吗?”
“贺君,今晨,有人在溪村河道里发现了沉粮,是张家兄弟所为……”
冯蕴道:“不是张二饼杀的……”
冯蕴道:“无冤无仇就不会杀人吗?那溪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盗粮,再诬陷到我的头上?”
村民散去了。
冯蕴哭笑不得。
“小民作证,张二饼兄弟几个杀了人!”
冯蕴叫邢丙,“堵上嘴巴,丢到牛棚里。明儿一早扭送将军府。”
“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们盗的?又如何证明那水底的沉粮是我们干的?我还说是你干的呢,不要红口白牙地诬陷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