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郭县令这才从小妾的身上爬起来,几个侍女上前帮着他洗漱,然后换上官服来到前衙。
衙门里十分冷清,仅有的几个衙役也在打瞌睡,没办法,去年县里遭了灾,百姓都跑了,衙门里的事情自然也少了。
其实按理来说,越是遇到灾荒年间,衙门应该越忙才对,但现在山东的情况特殊,上头不让上报灾情,郭县令自然乐得清闲,更何况在天灾之中,他也能捞到不少的好处。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师爷打扮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见到郭县令立刻拱手道:“老爷,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都办妥了,上头怎么说?”
郭县令闻言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
“上头说了,事情可以办,但不能由咱们出面,必须有当地的人打头阵,当然上头的孝敬肯定也少不了!”
师爷一脸神秘的说道,两人话虽然云里雾里,但他们却都懂其中的意思。
“这好办,县里的几个大户,恐怕早都等不及了,明天你亲自走一圈,和他们通一下气,让他们打头阵,到时本官给他们兜着!”
郭县令一拍巴掌兴奋的道,只要上头同意了,那这件事就算是成了,当然日后他也要送上一份孝敬,而且还必须是大头才行。
“小人明白,有这几个大户出头,到时那些抛荒的土地,全都算在他们头上,到时老爷您就等着数钱吧!”
师爷嘿嘿一笑,十分得意的道。
原来县里遭了灾,许多百姓都逃难离开了蒲台县,这些人名下的田地自然也抛了荒,最关键的是,水灾冲毁了田垄,现在成了一片烂泥地,想要分清原来的田地界线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重新划分土地就落到县衙的头上,而郭县令却想趁此机会,把那些无主的田地侵吞掉。
当然这种事肯定要有上面的人帮他兜着,然后再让本县的几个大户打头阵,由他们出面侵吞掉那些土地,郭县令帮他们完成官面上的事,到时这些大户自然会把钱送到郭县令手上。
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能有一大批钱财入账,这让郭县令也心情大好,当即让家里的厨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然后师爷坐陪,两人边吃边聊。
“老爷,最近您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师爷吃了几口菜,忽然向郭县令开口问道。
“什么风声?”
郭县令一愣,立刻追问道。
他虽然贪,但却不傻,对于外界的风吹草动,一向十分的敏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在蒲台县屹立多年而不倒,甚至连上台都换人了,但他的位子依然坐的稳稳的。
“这次我去州里,上下打点之时,听别人提了一嘴,最近似乎有人在打听老爷您的事情。”
师爷皱着眉头说道。
他也是在请人吃饭时,听别人提了一句,当然他想多打听一下,但对方却不肯多说。
“打听我?都是些什么人?”
郭县令闻言立刻皱起眉头问道。
“我也不清楚,对方不肯多说,只是提了一嘴,事后我又多方打听,却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师爷如实回答道。
“连你也打听不出来,这就怪了!”
郭县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师爷被他派去上下打点,按说有什么针对他的消息,肯定能打听出来,但事实却相反,这让他立刻闻到一种不妙的味道。
“老爷,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真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咱们不可能一无所知才对啊!”
师爷看郭县令发愁,于是急忙宽慰道。
“不,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最近县城里也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下面的人向我禀报过,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很可能是针对我的。”
郭县令眯着眼睛说道,他的感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真的有人?那会是什么人,朝廷还是民间的一些逆贼?”
师爷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再次问道。
郭县令这些年可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一些逆贼,与他有着生死大仇,以前就曾经有人想刺杀郭县令,所以对于这次的事,师爷也拿不准是哪边的人?
“你从官面上的人打听到的消息,这说明这些人很可能来自朝廷,难道有人把我给告了?”
郭县令低声猜测道。
如果真有人告他,他反而不怕了,因为他上头有人,除非上头的人全都东窗事发了,否则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一个小小的县令。
“老爷,既然是官面上的人,那要不要我去上头打点一下?”
师爷想了想这才提议道。
如果是官面上的事,那一切都好办了,只要打点通了上头的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先不急,这件事来的蹊跷,我先让县里的人查一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