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书,与季子明道了别,萧洛尘与苏慕松又逛了半日。东市货物虽琳琅满目,但是苏家本就是商贾之家,最不缺的便是好东西,因而萧洛尘依旧没能找到一件别具一格的礼物。
眼见着萧洛尘有些沮丧,苏慕松劝到
“慕柏一个小屁孩儿,随便给他买个小玩意也就罢了,不必费这些心思。”
“先前我过生辰时你自己说的,生辰一年也才一次,岂能不郑重视之,言犹在耳呀,苏大公子。况且我生辰时你都能不远万里的托人从羽枫国给我凿一方砚台,这回可是你嫡亲的弟弟过生辰,你这做兄长的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怎的还不识好人心呢?”
“你方才这话若是被慕柏听去,可是要找你哭脸的。”
“他才不会,自他会说话起,我倒几乎没见他哭过。再说了,他若知晓了便是你泄的密,他若找我哭,我便找你哭。”
“你知不知道害臊呀,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
“谁还敢笑话我不成?”
“苏大公子文武双全,力能扛鼎,就连哭起来眼泪也能将这邕京城淹了,谁敢笑话你呀?”
“洛尘……”苏慕松一脸委屈的看着萧洛尘道:“你在笑话我。”
“我没有。”
“你有。”
“你出现错觉了。”
和苏慕松待在一处的日子久了,萧洛尘打趣人的本事连年见长,尤其是面对苏慕松时,更是还要外带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
对于萧洛尘的调侃苏慕松也不再辩驳,本就是闹着玩,若要较真便不好玩了。
这东市看来是找不到和萧洛尘的礼物了,萧洛尘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因此虽然和苏慕松斗着嘴,脚下却是在往自家马车走。
一队运货的车马走过引起路人纷纷围观议论,自然也吸引住了萧洛尘与苏慕松。
“这是哪家呀?买这样多东西,怕不是迁新居吧?”
“听闻是定王府上的。”
“定王?就是那位小皇叔?可他似乎还未满十岁,怎的就有自己的府邸了?”
“这就不知了”
“……”
关于这车队,苏慕松听了个大概,但对于定王却是陌生的很
“洛尘,你觉得定王为什么会出宫开府呢?他这般年纪,怕是也管不好一个王府吧。”
“定王是世祖皇帝幺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叔叔,地位尊贵,所以才能打破旧制吧。不过此番开府的确略显仓促,况且皇上赐下府邸,则王府中一应物什应当是由内需司供给,王府自行出面采买如此多的物件,倒也是匪夷所思。”
萧洛尘毕竟身处相府之中,他三哥又在禁军中当差,对于宫中情形了解的确要多过苏慕松。
他曾听过一个传言,说是世祖皇帝驾崩后,定王的母妃被赐殉葬,而定王则便被关进了冷宫,终惠帝一朝定王一直无人问津,在冷宫里自生自灭,直到当今皇上继位,才将他从冷宫里接出来。
且太后对于定王一直不满,此番定王匆忙出宫建府或许与太后有关也说不定。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萧洛尘的猜想,怕是也得不到验证。
“既然匪夷所思,那便不思了,我们回去吧。”
这便是苏慕松的性格,他虽好奇,但是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颇有几分得过且过的意味。
多年以后,当一道赐婚的圣旨将定王与安国公府绑在一起之时,不知道到苏慕松有没有想起,在这样的一个平凡的午后,他和萧洛尘在无意间见证了定王走向新生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