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苏慕松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整天嚷嚷着要萧洛尘去集会上好好的出出风头,对于那天在茶楼里见到的黑衣剑客绝口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不是苏家的探子信鸽开始在客舍频繁出入,萧洛尘甚至怀疑苏慕松说的那些话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萧洛尘心中不安,但是苏慕松似乎只是差人探听消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也不再和萧洛尘说起任何相关的事,似乎是不想萧洛尘和此事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而萧洛尘不愿苏慕松想起那时的痛苦,也不好再问。
二人继续参加着文渊集会,萧洛尘先前赢下了诗会,思辩擂台之上,却是与玉无介平分秋色,二人各胜一场。原本约定第二日再决胜负,但玉无介不知何故并没有赴约,于是乎萧洛尘便又赢下了思辩擂台,一时风头无两。
萧洛尘名声大噪,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在二人下榻的客舍外排起长队,只求一见。送进来的拜帖堆积如山,甚至还有前来示爱求亲的,男女都有,其文风之直白大胆,着实震撼了萧洛尘这个情窦未开的少年人。
萧洛尘觉得这实在张扬,但又阻不住来人。客舍本就是谁都能来的地方,人家特意来拜访,总不能不见,否则岂非显得恃才傲物?如此对襄平的名声不好。
苏慕松起初还觉得有趣,只是来访的人一多起来,萧洛尘疲于应付,倒是没空闲与他一道出游了,这让他感到不快。但事情还没查清楚,人还没找到,他在这璋城势必还要再多待一段日子的,看来还是从这客舍搬出去,找个正经的院子住才能得了清净。
管事得了吩咐,当晚便寻好了宅子,苏慕松与萧洛尘趁夜挪了地方,这样一来倒确实是无人再上门叨扰了,二人终于得了个清静。
有了这一遭,苏慕松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从此再也不敢撺掇着要萧洛尘出什么风头了。
在苏慕松与萧洛尘被络绎不绝的访客搅扰得不得安生时,苏家在璋城中鸽舍的探子也并没有闲着。
苏慕松依照着记忆画下了令牌及一个图案,命探子们暗中寻找出处,探子们依着图样,探寻了一番,最终报上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令牌竟然是属于月珑的金吾卫,但另一个图案却毫无线索。
知道这一结果的苏慕松心情复杂。
金吾卫戍卫宫城与京都,按照常理绝无出璋城的可能,如此,苏慕松竟然是月珑人,甚至就曾住在这城中的某个宅院中。可是为何他对于曾在这城中居住毫无印象,或者说其实他对于六岁之前的事都记忆模糊,若不是那夜的大火太灼人,惨叫太凄厉,或许他也会忘记那夜的所见所闻。
苏慕松思绪纷乱,一时呆住,靠着窗台,只望着那远处的宝塔出神。
萧洛尘看出了苏慕松的不对劲儿,关心的问到
“慕松,你怎么了?”
苏慕松仍旧直勾勾的看着远处,语气平淡的答道
“是金吾卫。”
萧洛尘知道苏慕松似乎是派人在找什么东西,联想到苏慕松那日在病榻上和自己说过的身世和仇人的事,猜出苏慕松在查的大抵与灭门案有关,听到竟然和金吾卫有勾连,心中更加不安。
“金吾卫?!这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有哪里出了错?”
“他们再三确认过,不会有错。”
苏慕松说的肯定,萧洛尘却心中存疑,对于金吾卫,他多少是知道些的
“可是,月珑的金吾卫担戍卫之责,却不掌刑罚,更不应该会肆意屠戮平民才对……”
“那你是说我爹娘是穷凶极恶,会威胁这全城安危之人吗!”
“慕松你冷静一点,我的意思是这不合常理,须得慎之又慎。”
“我不会记错的,这令牌我绝不会记错的!”
苏慕松见萧洛尘有所怀疑,他坚信自己绝没有记错,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神情也激动起来。
“你说的我全都信,但是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再把这事细细与我说一遍,我陪你一起找寻真相,好不好?”
萧洛尘按住苏慕松的肩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满怀着诚挚与坚定。
撞上萧洛尘关怀的眼神,苏慕松瞬间冷静下来
“不,你不应被牵扯进来。”
见苏慕松恢复了理智,萧洛尘松了一口气
“我可是丞相之子,还有六个文韬武略的兄长,谁敢把我怎么样?况且今日若你我易地而处,你会置身事外吗?”
苏慕松摇了摇头,萧洛尘的仇人便是他的仇人,要他袖手旁观是绝不可能的。
“既然你不会,那为何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苏慕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这几日查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萧洛尘。
“如此说来当年行凶的应当是两拨人?”
“我依稀记得是有两拨人,一拨是穿的夜行衣,另一拨人有令牌,正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