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南辛夷喊疼,杜远志一定会马上松开,然后给她呼呼,可是现在无论她怎么挣扎,杜远志都是置若罔闻。
杜远志的手越抓越紧,给嫂嫂申报贞节牌坊,就是要把苏佩兰绑在杜家一辈子,生是杜家的人,死是杜家的鬼。顺便也警醒一下他这个不知廉耻的媳妇儿。
“你弄疼我了,放开!”南辛夷生气了,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指,将杜远志一把推开。
“你说给嫂嫂申报什么贞节牌坊?”
“女子丧夫,理应为夫家守节终身,更何况嫂嫂与大哥伉俪情深,她也应该效仿青娘子为夫守节30年载,为大哥、为杜家挣得这个荣誉!”杜远志道。
“申报贞节牌坊有什么荣誉?”南辛夷好奇的问。据她所知,女子一旦申报了贞节牌坊,余生就不能再嫁,如有违反者,直接浸猪笼而死,且死后与亡夫不能同穴。
“减赋税、领官银、得特权!”杜远志答。
“这些自己挣不来吗?阿志,杜家现在资产已经不需要那份官银,也不怕赋税,至于特权,阿志,你只要好好经商,财富加持之下,特权自然也会有的!为什么要牺牲嫂嫂的下半辈子呢?”
“女人本就应该恪守本分,就算是守一辈子活寡也是该的!”杜远志眼神犀利的盯着南辛夷。
“迂腐!”南辛夷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是这样的思想,怒骂道。
杜远志没有搭话。
南辛夷便气着出门,她找到苏佩兰时,苏佩兰正呆呆地坐在窗前发呆,一身素衣,不着脂粉的脸上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无。
南辛夷莫名的有些心疼,她走过去,轻轻地环住苏佩兰的双肩。
苏佩兰扭头,见是她,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嫂嫂!”南辛夷喊了一声,“嫂嫂,方才我听阿志说要给你申报贞节牌坊,你是怎么想的!”
苏佩兰凄婉一笑,“我听他们安排!”
“嫂嫂!”南辛夷急了,“你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将自己困在杜家一辈子!”
“弟妹,云实去了,我也就不在了!”苏佩兰的美目中氤氲了几分水汽。
“嫂嫂,你不要这样想!你看看你之前那么大的困难都没有把你压倒,你都坚强的活过来了,现在比那时要好的多,嫂嫂,你要想开点,人生还有许多可能!”南辛夷劝道。
“嫂嫂,谁也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给你申报了贞节牌坊,无非是杜家得名得利,你能得到什么?一辈子的行尸走肉、青灯古佛?那你之前所喜欢的生意,你想把《天工造物》上的东西都造出来,那都做不了了啊! ”
“弟妹,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容我再想想!”苏佩兰有些动容。
“好!”南辛夷也就不再劝。她回到房中,看着杜远志铁青着脸,也就不愿意理会他。兀自上床睡了。
杜远志心中的那个恨啊!真的恨不得立刻上去将她杀了,但是现在他还不能,眼前的南辛夷似乎懂得许多新玩意,他至少要将这些法子骗到手……
南辛夷想了一夜,一大早起来她就去了嫂嫂房里,拉了嫂嫂出了门。
南辛夷拉着嫂嫂去看了各种各样的铺子,最后才拉着她去了青娘子的贞节牌坊。
牌坊高大,做工精致,南辛夷看着却觉得压抑。
贞节牌坊下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小屋,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斑驳的木门。一个全身包裹着黑布的女人推开门,搬出一个小凳便就地坐着啃馍馍。
也许是看到有人看着自己家,青娘子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眼睛在南辛夷和苏佩兰身上扫过,然后又麻木的低下头,机械的啃着馍馍。
苏佩兰内心震撼,传言说青娘子年轻时候容貌极其俊美,然而现在全身包裹着黑衣的女人分明已经是70岁老媪的样子了。
青娘子18岁守寡,一守就是30年,按照青娘子以前的容貌,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那满脸的皱纹和那没有灵魂的眼睛,深深地扎在苏佩兰的心中。
30年的光阴就要在暗无天日的小黑石屋中度过,不能见任何一个男人、不能和任何一个男人讲话。
苏佩兰如今20岁,想着30年后的自己也会是这样一幅摸样,她退却了。
她还有自己梦想,她想开一件铺子,她想当叱咤商场的女老板。
在这样的小屋里穿一件黑黑的衣服,无论春夏秋冬,将全身上下紧紧地包裹着,就这样呆一辈子,她做不到。
她拉了拉南辛夷,说:“走吧!回去吧!”
南辛夷看着苏佩兰明显颤抖的嘴唇,那退却的目光,她松了一口气,说:“走吧!”
两人一边走,南辛夷就问嫂嫂以后的打算。
苏佩兰看了一眼客流如织的仲意布庄,说了一句:“我想开布庄!”
南辛夷想了想,说:“嫂嫂,如今二叔家的布庄生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