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幼荷见到他离去的背影,自然是猜不到他是想干嘛,这个男人自始至终本来就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便随他去了。
再说刚才她也没说错!
不过话说回来了,自己和允半松虽然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间的真感情。她可是太清楚允半松是怎么被原身得手的了,所以,现在这男人不听话,她也没有太管。
原身欠他很多。
柳幼荷一边收拾着被爷俩霍霍的不成样子的火房,一边想着,自己这两天和他们讲过的话。
什么以后不会亏待他们,以后她变好了。
还有对允半松说的什么男人身上得有点钱。
她隐约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已经对这个丈夫还有孩子有了一些感情,她赶紧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些想法都抹去,可是,允半松清冷的身影却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个男人话多,其实用清冷形容他有点不恰当,可是他还那么毒蛇,又对她那么冷淡...
柳幼荷反复,反复地想,实在是感觉允半松的身影挥之不去,可是当她回过神来再往院子里看的时候,允半松和允乐天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允半松是个大人,爱去哪里她管不着,但是允乐天还是个小朋友,天都黑了,和这个很情绪化的爹出去,总觉得不是很妙啊!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活,跟了出去。
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天色阴沉得不像话,感觉像是要下雨。
柳幼荷家里除了蓑衣和草帽,连一把雨伞都没有。
来不及思考这些,她首先需要判断的是允半松往哪里走了,可是刚才自己光顾着愣神和吵嘴,什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
恰好有一村民路过,她连忙迎上去问道:“大叔,您刚刚有没有看见我家允郎?”
这位村民见柳幼荷一脸焦急,如实答道:“哦,朝着村口去了,急急忙忙的,感觉是要去镇子里。”
柳幼荷谢过村民,也赶快朝着村口走去,说不定还能追上这父子二人。
待她走后,村民摸着头发,才反应过来,刚才柳幼荷对自己说什么来着?请?
他是不是在做什么梦啊!这个说脏话不认人的女娃娃,竟然对自己说请了!自己绝对是听错了!
柳幼荷可不管这个村民在怎么想,此时此刻她只想追到那两父子。
而允半松已经带着允乐天坐上了今日最后一辆去衡水镇的驴车。
允乐天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坐驴车,不过,他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岌岌可危的家。
“爹,你刚才是不是和娘吵架了?”他坐在驴车里面,紧紧地抱着允半松的手。
允半松怜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以后也不会了。”
允乐天听到‘以后也不会了’这句话,浑身都警惕起来:“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允半松的衣袖,紧张地望着他。
“我要与你娘,和离!”
允半松本不想说,可是总不能说自己要去毒死柳幼荷吧!
反正这日子是绝对过不下去了!这个柳幼荷虽然比以前好了一点点,但是这个脾气还是那么冲!怎的给孩子洗个澡都是错!
还是趁着她没有恢复以前那种状态,稍微能沟通一点,赶快将她毒死算了!
听到爹和娘要和离,允乐天的眼睛中渐渐布满了泪滴。
“爹,为什么要与娘和离?娘给咱们买了衣裳,买了新的被褥,还做了咸菜,屯了猪肉,娘给我带了糖饼子,说以后要对乐天好,为什么不要娘了?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娘刚才说了爹么?”
他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
允半松半晌没说话,是啊,自从那天大雨之夜柳幼荷醒过来,一切都慢慢发生了变化,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要是放在以前,柳幼荷早就上手了,还能等到他带着乐天离开火房么?
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柳幼荷明明就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忘不了。
忘不了她卖掉了孩子,忘不了她经常强迫自己,忘不了她夺走自己的血汗钱...忘不了因为她,自己的爹...
嗜血亲情,他怎么忘得了!这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他怎么能忘!
“不是因为刚才的事,乐天,你不懂。没有爱的家,你觉得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