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十文的价格找上了他。
郭威听到自己的名字,怔了一怔,抬起头来看她,赵福生说道:
棺材中坐起的死人,临时换了面孔的令使,以及那双诡异的红鞋,还有停站在棺材几个角的无头尸体与活人、许多满身泼洒了干涸血液的送葬队伍——种种一切都透出这场‘鬼丧礼’的可怕之处。
该说的话谢景升已经说过了,他吹着唢呐,踩着地面汇聚成河的血流大步向前。
他深吸了口气:
说话的林老八露出悻悻之色,其他人也不敢再出声。
她几乎要被村民们的不知天高地厚逗笑:
它手里握了三支已经烧了大半的鬼香,干瘪的脚上穿了一双殷红如血的绣鞋。
小丫头脆生生的答:
“不要逼我扇你。”
那时天色已经擦黑。
厉鬼随时可能会复苏,一旦鬼物出现,村民们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犯错的机率会大大提升,继而会增加死亡率。
它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殷红如血的脚印。
“是。”郭威听到赵福生与自己说话,强打精神,忍着悲痛道:
“我这些天来浑浑噩噩,也不觉得饿,家里也没有米粮——”
以武少春曾以亲身参与的蒯良村为例。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登时就心动了。
他喊话声中,捡起先前那吹唢呐的老头儿扔在地上的唢呐,顾不得那唢呐满是血污,放到嘴边就开始吹。
张老头儿阴差阳错捡回了一条性命。
一旦有人死去,队伍立即慌了神。
谢景升当年送这个鬼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同行令使八人全部死绝,光是因‘鬼丧礼’而死的普通村民就有几十人惨死。
武少春怔了一怔。
而张老头儿这一走,则走对了。
“我亲眼看着它挑选了一座老坟钻了进去,待它入坟之后,那位谢大人就喊:‘封坟。’”
赵福生的目光从村民们的身上扫过:
“鬼是没有思维的,杀人只凭本能。事实上鬼杀人自有一套逻辑法则,以郭威的老子为例——”
“这种情况下,就要尽量避免去触碰这些关键性的东西,只要不犯厉鬼法则,就是与鬼同处一室,也不会死。”赵福生说完,看向郭威:
“郭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他妻儿出事后,他应该是没有进过厨房,碰过灶台——是不是?”
她这样一说,武少春也是聪明人,顿时就明白她未了之意。
仪式一完成,那站立在棺材角的两具无头尸‘砰’声倒地。
这一场诡异的‘鬼丧’事隔多年后,由当年的参与之一的幸存者说出来,更添恐惧。
不知是不是他家中贫穷,早已经习惯了饥饿,亦或是伤心过度,他的活动量又不大,出事这么长时间,他竟然硬生生扛着没死。
抬棺的其中一人也骇得魂飞魄散,逃亡的瞬间,脑袋被李能以残忍的方式抓裂。
张老头儿有些恼怒,转头与他争吵。
武少春听到这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说来也怪得很。
此时的‘他’面色呈现出一种活人不可能有的腊黄之色,皮肤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液,像是一张风干多时的鱼皮。
他以往生活在万安县治下的狗头村,虽说曾经替黄岗村的人走货,相比起一般村民,算是小有见识。
他听了一些关于厉鬼‘法则’的事,虽说年纪大了人的思维大不如年轻人,但他隐约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当年没有触犯厉鬼忌讳,因而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他性情中胆小懦弱却又吝啬如命的一面救了他的性命。
而从这一番思索,武少春敏锐的意识到,万安县的情况恐怕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峻。
事隔43年前,张老头儿还记得当时那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吹唢呐的老头儿被厉鬼残忍的杀死,血喷溅了满地都是,将那一条丧路染红。
赵福生忍无可忍,大声喝斥了一句:
“我说厉鬼法则是让你们在鬼域笼罩下尽量保住性命,出事之后先报镇魔司,而不是让你们去跟鬼斗。”
“神归庙、鬼归坟,魑魅魍魉归山林。”
“不要逃,不要躲!”
“它成鬼后盘踞郭家灶台,只要有人坐到灶前、放碗在灶台上,这些都是大忌,会与鬼产生联系,继而被鬼标记。”
他话音一落,棺材盖突然从里被‘人’推开,坐起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这一场‘鬼丧’共参与者四、五十人,最终只有七八人生还,张老头儿就是其中之一。
但此时吹唢呐的老汉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
眼见队伍即将大乱,谢景升阴冷的声音在血腥的场地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