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赵福生才刚重生于大汉朝不久,对于当地路况不熟,而张传世此前在镇魔司对门开棺材店,也不像是常年走村蹿镇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喊了一句:
“老张,你是怎么一路赶车到了狗头村的?”
“就这样到的啊。”张传世不明就里,下意识的就应答了一句,接着问道:
“大人,可有什么不对劲儿?”
赵福生没有回答他,而是再问:
“你此前来过狗头村?”
“从来没有。”他摇了摇头,露出晦气的神情:
“我以前在城中做生意——”
他背靠纸人张,打交道的是镇魔司,小日子过得春风得意,哪儿会有事无事往这穷乡僻壤的跑。
“没来过、没来过。”他连连摇头。
“那我们来时,可有人同行?”赵福生又问了一声。
“没有啊。”张传世露出茫然之色,接着又怪异道:
“当时就您一路同行,哪有外人……”
他话没说完,脸色立即就变了。
坏了!
张传世也并非蠢货。
他如果没有几分小聪明,也无法与纸人张打交道,并从中谋利。
在回答了赵福生两个问题之后,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儿。
他此前没有来过武安镇狗头村,若凭他自己,绝对不可能顺利的一路到达此地,必是有个同行熟悉当地路况的人一路指引才行。
而武立有的爹三天前出发去镇上报案,照时间来说,应该是被镇上的人送到了县中,赵福生决意要办鬼案了,才会有了他们这一路的行程。
可此时一个活人平白无故消失,而他与赵福生却像是丢失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
张传世的手开始抖个不停。
他想到了武立人大宅中四处脱落的皮屑,想到了自己脸上被赵福生撕脱下来的死皮。
厉鬼恐怕早就已经出现,武大敬这会儿不见踪影,怕是早遭了厉鬼祸害,可惜他死之后大家竟像是被抹除了关于他的记忆。
这……这个鬼好凶啊!
“大人……”
张传世哭丧着一张脸,想要劝她赶紧离开此地。
赵福生平静的道:
“把泪水收一收,如今撞上了它的法则,跑是跑不掉的,只有正面应对。”
武立有还不知道他爹死讯,此时也不是揭开这个事的时机。
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弄清楚厉鬼来历,摸清它的杀人法则,下次它再出现时,她才好应对。
“武少春,将被褥抱进去。武立有,你找两个女人,将被子拆开,小心一些,不要伤了里面的东西。”
武少春人憨胆大,闻言点了点头。
武立有也不知道赵福生两人先前一番对话打的是什么机锋迷语,这些村民实际上并不傻,但他们每日活计繁重,且常年忧心税赋、收成,大脑压根儿不愿意浪费力量去思考与自身无关的事,因此错过了重要的讯息。
他唤了自己的媳妇与两个弟妹进去帮忙。
屋中罕见的点起了油灯,地面被清扫过,柜子四处还有擦洗过的痕迹,上面的水印都没有彻底干透。
三个女人收敛了足步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摊开到了床上,拿了剪刀从三头开始剪线。
张传世局促不安的跟在赵福生身边。
他最初对原本被骗的赵福生是鄙夷加些轻视,因为她胆小无知,人之将死却被蒙在鼓里。
之后在赵福生手里吃亏之后,他对赵福生是怨恨有加;
可随着赵福生烧掉了纸人张的房子,他对赵福生又变得有些忌惮,直到她展现实力,独自办完了要饭胡同的鬼案,这种忌惮又变成了更深的畏惧。
而此时他被厉鬼盯上,极有可能死于非命时,拉他下水的赵福生则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让他步步紧跟。
赵福生也没理他,进了屋之后找了个角落站定。
她转过头,还没喊人,张传世已经给她扛了张凳子过来,讨好的道:“大人坐这里。”
赵福生坐了下去,张传世极有眼色:
“我去问问武家有没有小桌子,再额外给您点个灯。”
“嗯。”赵福生点头应允:
“去吧。”
张传世得她首恳,欢天喜地的离开。
不多时东西一一送了过来,几个女人边干活边转头往这边看,见到那小桌上点的油灯时,眼中都露出肉疼之色,却没人敢吭声。
张传世守在赵福生身边,看她低头去摸袖口,不多时,便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张卷轴。
“大人出外也不忘观看卷宗,这真是勤于政务,我万安县——”
赵福生没有理会他的恭维,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