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符箓……看着有点眼熟,从画法上也有些古旧,不是近几代的手法。”
“早年间,有人在交阯地区掘出一处道观,叫真仙观。”
“呐,这既然是道观,我们道教肯定是有让人去瞧一瞧的。里边呢,除了一些常见的法器和符箓之外,也就只有一片石刻文字比较值得研究,这就是当时出土的照片了。”
摆满各种古画、古旧瓷器的屋子里,束着道簪的道人从柜子中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前来询问的黄火土和凯文。
而照片上所绘制的符箓与死去的牧师身上所留下的符箓,根本是一模一样的。
黄火土接过照片看了看,刚想询问旁边的凯文,接下来打算问些什么。
但还没等他开口,凯文的眼睛随意的扫了一眼照片,竟是直接走开了。
“道长,那这符箓上的内容是个什么意思?”
没办法,黄火土只得自己询问。
“勾牒。”
道人轻声解释,“大致便是拘票的意思,古时的衙役缉拿犯人,便需要持着这勾牒上门。”
“但这像是符箓一样的勾牒却不是生人所用,而是阴曹地府发给将死之人的拘票。”
“而收到拘票也就意味着很快便会有阴间的衙役上门拿人,将其带下阴间。”
黄火土又看了一眼凯文,见他把视线都落到了房间其他物件上,压根没有留意这边。
无奈,他只能继续问道,“这么说,这一次的犯人有可能是个道士?”
这话可就有些危险了。
“诶,那可不一定。”
道人眉头一挑,抬手解释,“我们这些经过授箓的正规道士,一要确认身份来历,再经过长时间的戒律和学习教义,心不静、己不严的人,我们不要。”
“二要拜师传度,经由师傅的引路,踏上修行。”
“三要经过授箓之仪,这个过程往往需要沉淀、学习十几年才能成为一个正式的道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现在外面那些假道士、假和尚那么多,穿着个道袍、僧服在网上搜一个符箓、几篇经文背一背、学一学,就说自己是个道长、高僧,到处去骗钱,这总不能都算我们头上吧。”
“当然了,这件事情我会跟其他师叔、师伯提一提,配合你们进行调查的。”
虽是否认,但他的语气很平静。
而且,他也没一味的推脱。
要是事情真的不干不净,那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
要是自己是干净的,那不仅要让人上门查清楚,甚至还得让人赶紧的,免得背了口大黑锅。
“……抱歉。”
而黄火土刚才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他向来是个没脑子的。
要是有脑子,也不会去检举自己的妻弟,害得人家……
“没事。”
道长的语气始终是那么平和,“有些事情,总是说开了,说通透了才行。”
“你憋在心里不说出口,别人是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的。”
“这样的话,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这话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黄火土望着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回避着。
“那这些东西……”
他出声问着,只想赶紧离开。
“拿走拿走。”
道人摆摆手,“这些都是些照片,不重要。”
“伱们调查要是有需要检查一下真的东西,那得去文物管理那边申请。”
“这些个东西,那都是有备案的,放博物馆里嘞。”
黄火土点点头,拿着几张照片就赶紧出了门。
而凯文见他离开,快步赶上。
……
……
“所以,这就是关于那个符箓的全部内容吗?”
车上,凯文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是的。”
黄火土开着车。
“不过,你难道没有问题要问那位道长吗?”
他有些疑惑,“这个真仙观出土的石碑上的符箓跟凶手留下的符箓是一致的。”
“确实是一致的。”
凯文模棱两可的回着,“但你有没有设想过,是凶手故意引导我们进入错误的方向呢?”
“错误的方向?”
黄火土有些不明白。
“是的,他在故意引导我们往鬼神的方向去思考,但是很抱歉,我并不相信这些。”凯文用着沙哑的声音说着,脸色严肃的伸出手臂,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后视镜上挂着的红色平安符,“像这种东西,有用吗?”
“……我们唐国是比较相信这些,你别动。”
黄火土略显不满喊了他一声,“保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