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带了吗?准考证带了吗?对了,带点吃的进去吧,考完了休息时,拿点东西垫垫肚子。”
“爸!这个不能带进去!”
“什么破规定,那你要是饿了,到时候想不出答案怎么办?”
“你别管了,好烦啊,让我安静一会儿!”
……
“完了完了,妈,我没带身份证!”
“你这孩子,早上的时候我才说了多少次,检查好东西检查好,伱还说我烦,现在你没带了!?”
“怎么办啊,妈!”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诶,同志,这位同志,是这样,我们家这臭小子……”
……
“accident,a,c,c……,accident,事故。”
“糥糯,别背了,该进去了,别背了。”
“according to……”
……
考场门口,什么样的状况都有,
给孩子喂食的,给孩子打伞的,给孩子检查考试用具的……
临高考前,给孩子买了一堆营养品、炖了鸡汤,天天往三高上补;大阴天的,也没个太阳,但还是像护卫、侍女一样跟在旁边打着伞的家长;还有的家长翻着透明文具袋,生怕漏掉了什么。
但他们翻着翻着,居然真的发现漏了什么。
跟孩子一边吵着,又一边着急忙慌的打着电话,又或者是跟附近巡逻的同志求助。
毕竟高考这个时间,各个街道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没有一些特殊帮助的话,还回一趟,基本孩子就进不去考场了。
这样的场景,明明每年都会有类似的新闻,但每年也都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而且还不是一两起这样的。
“还真是一群孩子啊。”
眼看着考场的校门被打开,门口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家长们前后伺候着进校门的、鼓励的,卢正义有些无奈的看向旁边的几人,“虽然都要上大学了,但都还没有长大嘞,现在的幸福指数确实是高了。”
“你这是在嘲笑他们吗?”
张雪茗小声的问着。
当年自己高考的时候,别人是个什么样子,她已经忘了。
但至少她自己是没有这么离谱的。
看着这么多已经算得上是成年人的孩子,被家长们伺候着,并且理所当然的闹着、喊着,有一种巨婴的既视感。
可也不能当面这么说吧?
虽然周围其他人都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但在这种环境下,当面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生怕被这些家长们听见了。
“原来高考一下,这么麻烦的吗?这么多孩子,我看着就累。”张煜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还是我们小乐懂事,一大早就自己起来了,收拾好东西就跟我们过来了。”
“刚才等的时候,也没有说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跟这些孩子比,完全就是个大人了。”
但说着,他顿了顿,又有些好笑,“不过看着他们,我突然觉得家里那臭小子,其实也还好。”
“这一对比,他反倒是像个乖孩子了。”
至少自家那个臭小子当初高考的时候,没有听他母亲抱怨,准考证忘记带了,还是迟到了之类之类的。
“我可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
卢正义疑惑的转过头,“只是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其实挺好的。”
“况且,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们在家长面前所表现的样子。”
“其实有些孩子,在家长面前跟单独一个人外出,完全是两个样子,在家根本不会做什么家务,但如果一个人去到外头住,却能够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得很好。”
他并没有嘲笑这些已经过了法定年龄,算是成年人的孩子的意思,只是很单纯的感慨。
这是好事,如果人能一辈子都像个小孩一样,无忧无虑,那或许会是一个很美好的乌托邦。
但有时候,人们不得不被迫成长,去接受一些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情。
就好像梁乐,他是天生就乖巧懂事吗?
当然不是了。
听梁美娟说,他小时候也哭过闹过,但那些‘撒娇’、‘孩子气’的表现,都在她一句句‘我工作已经很辛苦了,你能不能不要烦我’、‘去找你那个恶心的爹要钱,我都没有钱给你’、‘在学校不要惹事,多让这人家一点,我们家赔不起!’
这样的话给抹杀了。
有人会在这样的经历下,变得自卑、懦弱,或者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残暴、不仁。
或许有人,长大后会感激父母曾经的严厉,才铸就如今成功的自己。
但反过来,如果娇惯孩子的话,也有人会在长大后埋怨小时候的父母对自己不够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