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当时嘴上不肯承认,我却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所以这就是我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根源。”
望着她面庞上明媚的笑容,陆沉也觉得很开心,于是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林溪微微昂起光洁的下巴道:“谁不肯承认了?”
“啊?我记得师姐当时是说,听说广陵城富甲天南,来这儿很多天没有出来逛过,所以才抽空在城内转转。”
“师弟记性这么好,不考状元着实可惜了呢。”
林溪轻哼一声,眼中却满是笑意。
对于陆沉来说,他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心细如发,而且做事极有条理又无比谨慎。
但是在另外一些时候,他又比较粗线条。
比如现在如果让他开口形容林溪的容貌,大抵只有“漂亮”这样俗气的词语。
可是他觉得师姐真的很好看。
秀气的双眉如修长柳叶,那双杏核眼里的眸光温柔清新,又像空山新雨后的潭水恬静自若,没有任何让人心生忌惮的攻击性。
好似春风一般令人沉醉。
“你……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林溪白皙的脸颊上渐渐爬上淡淡的粉色。
陆沉回过神来,略有些好奇地说道:“师姐,七星帮里是不是有很多人想接近伱?”
虽然他问得十分委婉,颇有战场上迂回机动的风采,林溪却立刻明白这句话里藏着的意味,不禁莞尔道:“他们不敢。”
这个回答出乎陆沉的预料,他不解地重复道:“不敢?”
“嗯。”林溪微微颔首,坦然道:“以前我习惯独来独往,尤其是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戴上菩萨蛮的面具后,杀人之时过于凌厉,导致帮里绝大多数弟兄都有些害怕我,不敢在我面前晃悠。一般只有像陶叔和席大哥这些人,才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陆沉意味深长地说道:“还好我认识师姐的时候,你没有戴着菩萨蛮的面具。”
林溪笑了笑,话锋一转道:“如今你已经掌握上玄经和几门外功,接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磨炼根基,不要轻易和人动手,因为你对敌的经验不够多。这些天我会抓紧时间帮你喂招,尽量让你学会什么才是江湖厮杀。”
“好。”
“还有,既然你已经选择从军,将来肯定会征战沙场。我知道这些事无法避免,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再像在广陵城外那般,在战场上逞匹夫之勇,那样很容易受伤乃至于丢掉性命,明白了么?”
“我一定会牢记师姐的谆谆教导。”
“你呀……说起这件事,你还真得向那位厉校尉学习,她才是真正融会贯通懂得冲锋陷阵的军人,在这一点上你不如她。”
“这倒也是,厉校尉家学渊源又从小耳濡目染,我毕竟是半路出家。”
“这位厉姑娘性子直,许是从小在军营中长大,不喜那些拐弯抹角的风格,所以有什么便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人不坏。我知道你因为……其实倒也不必过于生分,厉家在齐国军中地位非同寻常,哪怕你有萧大都督的支撑,再与厉家有几分交情也不是坏事。”
说这番话的时候,林溪的神情不太自然。
“师姐说的对,我明白。”
陆沉轻咳两声,看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温和地转移话题:“师姐,饿了吧?我让人准备晚饭去。”
林溪点头应下,轻轻一笑。
用过晚饭之后,李承恩过来请示几件事,陆沉安排妥当之后已是夜色沉沉。
人间一片静谧。
夜幕上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凉风习习,在这夏夜带来几分清爽,外面偶尔传来虫鸣之声。
陆沉提着一个酒壶并两个小杯子,缓步走进偏厅,便见林溪坐在外廊的阑干旁,安静地欣赏着月色。
淡淡的月光挥洒在她身上,有一种朦胧而隐约的美感。
林溪扭头望见陆沉手里的酒壶,然后就听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师姐,这是江华城的特产琼露,口感绵柔酒性浅淡,跟果子酒差不多,哪怕喝一壶都没有几分酒色。”
林溪浅笑道:“真要是比拼酒量,你可未必是我的对手。”
陆沉登时有些不服气。
前世他虽然不好这一口,酒量却很不错,酒桌之上罕逢敌手。
如今这具身躯又有内劲的加持,想必能更进一步。
“我爹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大,那时候他和帮中长辈饮宴,时常会拿酒水逗我。等到长大以后,有几次和陶叔他们拼酒,他们都醉倒了我还能好好地站着,从那之后就没人再找我较量了。那种两斤装的坛子,我能喝两坛子呢。”
林溪笑着说道。
“多少?两坛?”
陆沉脚步一滞,表情略显紧张。
林溪吐了吐舌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