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镇,被水淹没之前。
年幼的皮拉刚从学校回来,还未进家门,就听到醉酒的父亲在辱骂母亲。
“贱货!都是因为你!我才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该死!”
皮拉站在家门外瑟瑟发抖,这样的场面常常发生,但他仍未习惯。
“吗的,你哭什么哭?”气氛逐渐变得紧张。
“我说,你他吗的哭什么哭?”父亲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我我没哭.”母亲已经哭了很久了,话语因抑制不住的呜咽而断断续续。
“放屁!!我他吗的今天要打死你!!”
散乱的脚步声,母亲因惊恐而发出的叫喊。
“啊!!!”
“还叫?还叫不叫了?!”
拳脚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与母亲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门外的皮拉要窒息了。
“嘭!”门外的皮拉推门而入。
四周散落着斑斑血迹,碎在地上的酒瓶,父亲正扯着母亲的头发嘶吼着,她的脸肿得不成样子,脸上被鲜血染红。
“你不准再打妈妈了!”即使腿抖得不成样子,声带颤抖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皮拉还是把话讲完了。
“小逼崽子,你他吗还敢回来?!要是没有你,老子早就在公司里吃香喝辣了!”父亲咆哮着,带着酒气冲过来,抓起皮拉就是一阵毒打。
“皮拉,妈妈对不起你,等钱攒够了,我就带你去夜之城,离开这个魔鬼。”
父亲躺在地板上伴着自己的呕吐物睡去,母亲抱着小皮拉坐在房间一隅,流着泪给青紫的地方上药。
“夜之城”小皮拉喃喃自语。
——
警车的红蓝光芒在家门口闪烁,出去拾荒回来的小皮拉愣在远处。
“砰砰!”
“是赛博疯子,快呼叫暴恐机动不要过.啊!!”皮拉的家里传出了ncpd警察惊恐的咆哮和枪声。
“.妈妈!”小皮拉抬腿就要往里面冲。
“喂!小鬼,你疯了!”旁边的ncpd警察拉住小皮拉,躲到警车后面。
“呜”小皮拉止不住地落泪。
警官扭过头,不忍看这一幕。赛博疯子在里面,不用想都知道结局是怎样。
暴恐机动队姗姗来迟,飞行器往降落点投影出了一片红色区域,五名武装到牙齿的机动队成员顺着绳索滑下,然后冲进房间内。
“轰!”昔日的家被被炸出了个大洞。
赛博疯子被机动队拖出,他的脑袋少了半边,露出只剩一半的脑子和淌出的脑浆。
小皮拉冲进家里,寻找着母亲的踪迹,但只有洒满地的焦黑肉块和四散的内脏,从肉块上连着的布片可以认出这是母亲的一部分。
——
“政府给的救济金拖欠好一阵子了,工厂下发的工资也不够,我们快负担不起这个小鬼了。”
被分配领养小皮拉的夫妇在卧室里窃窃私语,漏风的墙壁几乎没有隔音效果。
“再减少他一半的伙食吧,先保证把我们自己的孩子养大。”
衣不蔽体的小皮拉擦拭着厕所里令人作呕的污渍,碗里等着他的只有一点残羹剩饭。
“野种~没爹没妈的野种~”同龄的孩子们手拉着手围着他转圈,大声唱出足以扎穿他心脏的话。
小皮拉不理会他们,默默拾起地上的垃圾。
湖畔镇的每一个人都很穷,除了公司下来的代理人。
某一天皮拉意识到,再呆在这里,他真的就要饿死了。他逃出了不堪回首的小镇,前往恶土四处游荡,寻找赛博垃圾最多的地方以拾荒为生。
——
“这个可以回收,这个不可以回收.”
手戴破旧手套,背着铁丝围成的篮筐的皮拉在赛博垃圾堆里翻找着,忽然小猫叫似的呜咽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皮拉轻手轻脚地爬过垃圾小山翻到另一边,呜咽哭声来自垃圾堆里的一个小篮子。
里面躺着一个被破布包裹着的瘦弱婴儿,篮子侧边写着“丽贝卡”。
贫瘠的恶土养不活两个孩童,在生活中挣扎的皮拉对此有深刻了解。
他转身欲走,却攥紧了拳头——没有地方可去,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两人如出一辙。
他不忍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恶土的沙尘暴埋没。
那一年,皮拉12岁。
——
食物的香味传来,小丽贝卡耸了耸鼻子。
“哥哥~”小丽贝卡跑出由一个破旧门板和两床脏乱被子组成的家。
“晚餐来咯!”皮拉笑嘻嘻地提着一袋合成肉回来。
“你又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小丽贝卡看着伤痕累累的皮拉,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没事!那些乱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