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它们本身知道的少,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才能只想着一往无前。
这番观察之下,他又发现了些许不同。
庄生很是干脆的点头。
它可能是千百年来,
他从不过问顾担去山里干嘛,做什么,也不对此感到好奇。
唯有自己接触过火焰,甚至被火焰灼烧之后,才能明白‘火’本身究竟是何物。
这群可能连智慧本身,都算不得高的生灵,给顾担上了一课。
再出现,他已入水中,正在那亡命奔逃的大鲤一侧。
而飞跃过龙门口之后,每一头大鲤都会长吟一声,伴随着那声表达着兴奋的长吟,它们身上的‘气息’也隐隐间有了些许的变化。
这头‘头彩’大鲤的状态很不好。
不得不承认,获得自由的代价是惨重的。
“无甚事。”
那些越过龙门的大鲤,自身似乎发生了某种特殊的蜕变,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身旁骤然间多了一个人,大鲤亦是大惊,尾部猛然拍打水流,整个身子便向前突窜出一大截,想要就此甩脱那人纠缠。
重新回到龙门山口时,又有大鲤越过龙门。
顾担和庄生亦是准备离开,特别是顾担,他准备回去之后,便立刻开始着手炼制后天之炁。
好在顾担来了。
“小家伙,别怕,我来帮你。”
说来,他还应当好好感谢一下庄生,若非庄生拉他故地重游,重览鲤跃龙门的奇景,今日这份属于自己的造化,怕还真就错过了去。
“是极。”
顾担心情极佳。
“孔翟。”
脉络既已抓住,就没有继续等待下去的理由,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也努力了太久太久。
先前顾担消失之时,便是以她如今的实力,别说是影子了,连衣角都看不清就没了踪影。
如此惊奇至极的变化,便是放在人的身上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付素心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此剧痛,自然是让大鲤发狂,尾部毫无间断的疯狂拍打,任由血肉在此近乎狂暴的挣扎下脱落,也不肯落身于贼手。
曾被他视为必死的头彩大鲤如此,后天之炁,何尝不是如此?
顾担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就要下山。
“或许吧。”
“如此,便算不虚此行。”
顾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这头大鲤的脑袋,触感略有一丝冰凉,却并非想象之中的粗粝,甚至有些光滑之感,笑道:“既已挣命,便要活得好些。你且好自为之。”
路上的险阻不仅仅是它们需要渡过的磨难,这份磨难也给了它们全新的,借此蜕变自身的机会。
这一头大鲤在感知到自身不断传来的瘙痒之后,停留在水中不再挣扎。
付素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眉头微蹙,“本想当面感谢一番孔前辈的.怎么忘了说呢!也没有邀请孔前辈来定国做客,他的心情分明很好,真的是”
万类霜天竞自由,竞才是其中真味,不仅要与旁人竞,亦要超脱出自身樊笼。”
只是那种蜕变的幅度很是微弱,常人万万无法察觉。
这份变化却并非人类独有,大鲤亦然!
顾担微笑。
漫天的水激荡,一头又一头的大鲤飞跃过龙门。
反倒是这些后来的大鲤们倒了霉。
为这场历经十五年的岁月,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飞跃龙门的大鲤虽是遍体鳞伤,甚至还有被捕杀的风险,但它们争取到了繁衍生息的机会,争取到了下一个‘十五年’,争取到了族群的未来。
顾担摆了摆手,什么都没有带,孤身一人再度步入那人迹罕至的群山之中。
很多人早在天色渐暗之时,便已提前离去。
“你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顾担的心情极佳,即使这头大鲤根本听不懂也没关系。
还是庄生出言,道:“我看孔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想来有所收获。”
唯独剩下那头被他救治过的大鲤,在他所待的地方转了三圈,甚至腾跃出了数次水面,都再未看到他的踪迹后,方才缓缓离去。
顾担说道。
鲤跃龙门的传说,倒也并非是空口白话。
就连那些破碎的鳞片,都受到了几分滋养。
好在顾担的速度很快,铁锁被他拆解了下来,只是大鲤身上被硬生生洞穿的几个大洞,仍旧显得触目惊心。
重新回到镇川的平安村脚下。
“下次见。”
话音落下,当即也不再留恋,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这就是得失之间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