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不大,也并不高昂。
可在此时因争吵而显得格外寂静的大殿之中,却显得尤为清晰。
在商与启志帝的争论中,就连武道宗师韦大司马都只能缄口不言,不敢插话。
二人就如同暮年的雄狮,与正值壮年的猛虎!
商是荀轲的徒弟,是法家的领袖,承接着前人的意志,有着无数徒子徒孙拥簇,在朝堂中拥有着举足轻重或者干脆说独一无二的地位,更是有着远远超出旁人的贡献。
如今整个夏朝的律法,最少有九成与他有关——剩下的那一成还是有儒家的人参与了定制。
毫不夸张的说,自王莽以后,承平帝执掌时期,商立身于夏朝,为夏朝打下了足以延续千年不止的根基。
在防范于未然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比商做的更好。
他的名字,在夏朝便犹如律法!
纵使是身为夏朝的皇帝,启志帝在他的面前也要恭敬有加。
可启志帝也有话要说。
好好颐养天年不好么?
他只是想开疆拓土而已,他有什么错?
一个是垂垂老矣,皱纹堆叠的暮年老者。
启志帝格外无力的俯跪在地上,委屈至极,颤颤巍巍的说道:“夏夏朝不肖子孙,拜见.顾先生。”
夏朝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后辈。
顾担没有训斥他什么,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轻笑声响起,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自外面走了进来,守护在大殿之外,千挑百选的精锐护卫竟毫无半分的动作可言,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迈步而来。
他也是继位之后,才有幸得以一观。
连皇帝都换了三任。
最关键的是,因为对方的横插一脚,看样子启志帝已是要回心转意了。
启志帝连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朕”更是不敢称。
“噗通。”
直到这个时候,在一旁发愣良久的启志帝终于回过神来。
百余年前的人,别管现世!
为此,他不惜违背祖训,甚至在商搬出顾担的言论后,还敢大声反驳,昂扬激烈。
这么多年过去,也该败于岁月才是。
他犹如逛后园般来到这里,轻松而写意。
“你算什么东西?”
夏朝的皇,说跪就跪了?!
就凭眼前这个人?
在顾担的身上,韦大司马根本感受不到分毫的血气可言,与普通人无异。
外加上他听老爹说,对方离去的时候,分明已是满头华发。
情不自禁的滑跪到了地上去。
对方真如同长辈一般,包容着小孩子的一时顽劣。
不是,我就说说而已,你还真找啊!
开国老祖被称之为圣王,可以说没有污点。
仅有韦大司马一人还在愤怒斥责。
先生。
不知何时,那双锐利到犹如出鞘神剑般,足以让夏朝的皇都要避其锋芒的双目之中,竟充着水润的光泽。
“呵呵。”
唯独在这位面前!
夏朝的皇帝,也得老老实实的听着。
当年的承平帝已为黄土,他的孩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莽撞的劲头在。
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夏朝的立场上,对夏朝之事指手画脚。
真心实意的肯定。
顾担是整个夏朝的师父。
他会让夏朝前所未有的强大,而非再固守一地!
商代表的,是百余年前的夏朝理念;启志帝代表的,却是新一代在强盛夏朝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一辈的观点。
真正难的是如何一直维持下去。
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对夏朝指指点点,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论断夏朝的走向如何。
但有时也是最大的阻力和顽疾。
这怎么能行?
而如今整个夏朝之中,能得知对方存在过的人,都已是寥寥无几。
乃至说出让顾担来找他这种话。
老一辈的人,如今要么离去,要么故去,成为岁月之中的一角斑驳,淡去了痕迹,只有影响还持续在这片大地上。
想见你,你就来了?
泪水情不自禁的从双目中滑落而下,商的嘴唇嗡动,千言万语堵塞在心头,那撑着拐杖的手掌宛如一条扭动的蛇般颤抖不已。
夏朝的所有百姓,都应当感谢他,哪怕他并不喜欢现于人前,他的功绩也深深的烙印在了夏朝之中,无论是谁,都无法与之媲美。
在惶恐与不安之中,一只手掌搭在了启志帝的肩膀上,将他从地面上揪了起来。
一个是风华正茂,青丝如瀑的俊美青年。
就算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