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祥和与凶恶一体,显得格外的违和。
在水军中央,簇拥着一方千丈大船乘风破浪。
仔细看去,此船高有三层,其上金玉做屋,檐下垂光,浩浩荡荡的水色仙光氤氲在上面,神光熠熠,护佑四下。
大船虽快,可在上面,稳稳当当。
水猿大圣,或者说他的神道分身,头戴银冠,身披铠甲,腰悬法剑,正坐在屋中。
玉案上,一方瓷瓶中斜插一枝开满小的枝,稀稀疏疏的色沾染水气,越发鲜亮。
就他这一身装扮,若非正用着膳,说他是出征在即,都不为过。
却是,之前自长安城撤离后,一路上,他不少遇到汉庭招募的仙家供奉袭击。
故此,哪怕此时正用着膳,他也是甲不离身,刃不离手。
“大王!”一个猴脸妖将,身披甲胄,拨开珠帘,前来汇报:“前方无有什么不碍,家中尚是安宁!”
“哦?是吗?”
水猿大圣慢条斯理地结束了用膳,这才对着还半跪着的属下,挥手示意其起身。
“没错,大王!应该是那些仙人,见临近大王道场了,故此也不敢再露头了!”
这猴脸大将恭谨地起身后,垂眸低首道。
“哼!鼠辈就是鼠辈!”
“说起来~”这水猿大圣冷哼怒骂后,接过身旁侍女递过来的锦绣纱巾,擦了擦嘴,嗤笑道:
“若非那些藏头藏尾的鼠辈纷纷扰扰,本王哪能现在还没到家?”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却心知肚明,这是由于大汉的阴世龙庭,没有出手的结果。
不然,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正是他见大汉的阴世龙庭,因为某些原因不再插足阳世,这才掺和到这些事里面来。
嗤笑间,擦完嘴的他,换了一条丝巾,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整个过程,看起来极为的优雅,根本不似一方妖神,反倒像是一个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儿。
不过,桌案上的膳食,将他的身份展露无遗。
只见一方素白海碗中,一个金漆似的光头大开,空空荡荡,只余下佛韵萦绕,透着一股哀婉之意。
“行了!”水猿大圣将擦完手的丝巾掷下,随意摆手道:“下去吧!你也算辛苦了~”
待这位属下退去后,他一边示意身边的侍女收拾桌案,一边面露回味之色,道:“好久没吃过这么嫩的小和尚了~”
“话说,梵门那帮秃子,都将势力发展到南瞻部洲了吗?”
“我记得上次,梵门刚想将触角伸到南瞻部洲,就被玄门那一大帮牛鼻子打了回去。”
水猿大圣后知后觉道。
“赤鲤,你是从哪里捉的这个小和尚?”他转头看向一个娇颜似火的女子,斥责道:“我不是说了!打血食的时候,不要离开太远。”
“就你的修为,太危险了!小心让人家做了鱼烩!”
“看来,你是一点也没听话啊!”
赤鲤跪伏在他的脚下,仰起身来,好看的桃眼不停眨动,委屈巴巴道:
“主人,这次您真是冤枉我了!”
“您的嘱咐,我可都记着呢!”
“这小和尚,完全是人家打血食的时候,自己撞上来的。”
“我说呢!我还以为那帮秃驴,已经能突破玄门的封锁,在南瞻部洲发展势力了呢!”水猿大圣眸光一转,恍然道。
“原来是个游方和尚呢!”
这等血食之事,他并没有去操心,故此他还真不是很清楚,这小和尚的来历。
“行了,起来吧!”
水猿大圣正欲再安抚自己这个小可人儿几句,孰料这时心头一警,大叫一声:“不好!”
可惜,这时已经晚了~
只见,四下顿生波澜。
郁郁青青之气升腾而出,重重叠叠,弥漫于两侧山峡,林里,石下,水中。
稍一运转,与之交晕,自石中冒出石中火,自林中冒出木中火,自水中冒出水中火。
万千火焰汇聚,团团簇簇的,连绵成一片,顷刻间将他麾下的这一支妖军,烧炼一空。
只有几个修为不错,走的又非神道的属下,得以幸免,一个个朝他聚拢。
最后,火焰悬于半空中,如同莲宝灯,倾斜下光,但光晕中有一缕惨白,触目惊心。
只是看到,就让人觉得心神摇曳,恨不得自己投入其中,削去一身罪孽,只求来世超脱。
三世涅槃火焰,防不胜防。
空空蒙蒙的焰明,落入在场剩余几人的心头,不同的经文跃出,曳金明彩,一种难言的感觉充塞于左右,沉甸甸的。
“梵门!”
水猿大圣咬牙切齿道。
一旁的红鲤,缩了缩脖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