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乍听头一句就觉出不对,“你说什么?”
可元无忧处境尴尬,也顾不上寻思了,直接敷衍一句:“多谢表姐赐教。”
下一刻,她便收到了四侄子锋利寒意的眼刀。
观棋表姐同样不满她的敷衍,迤逦着交嵛裙迈步走向了、满地挣扎的水兰色襦裙姑娘。
却还倒得出空道:
“光听赐教没用,少顷咱姐俩摆一桌喝两盅,单独探讨。姐姐要彻夜教你御男之术,待你学成以后,不光拿捏他高孝瓘是手拿把掐,更保准你相中了哪个男子、便能得到哪个。”
两位表姑姑当着他的面儿,大谈如何拿捏自己和其他男子,把高长恭都快恨疯了。
瞧见表姑一把推开躲在她身侧、装哑巴的鲜卑少年,抬腿要奔观棋表姑而去,他也顾不上男女有别,当即一把抓住小表姑的手腕子!
顺便还把挡路的鲜卑少年踹倒在地,把表姑身边的位置腾出空来,自己补站上去。
元无忧本想去阻拦观棋表姐惩戒闹闹的,却突然被身侧钻出的、一只湿热的大手扣住。
她蹙眉回头,只见高长恭那鬼面窟窿里,露出的凤眸黝黑润亮,急到纤长的眼睫毛都冒汗,
“你别听她的!我…我也能教你!”
元无忧:“嗯?你还有这绝活儿呢?”
高长恭打面盔后头咬住下唇,只露出一对凤眸眼神急切又幽怨,再说不出别的来。
他总不能教她如何驾驭自己吧?
观棋表姐见状,只是嗤笑,
“妹妹你别信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倘若不是他态度模糊不清,人尽可妻,怎会招来这些女人给你添堵?”
高长恭这厢也认清形势了,他能落得今时今日的窘迫处境,都赖这个罪魁祸首郑观棋!
他终于忍无可忍,将愤恨的怒火矛头,指向那位白裙表姑,鬼面盔都掩不住男子咬牙瞪眼,
“郑观棋!你闹够了没有?往事经年,你仍不肯放过我吗!!”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站着的元无忧、跌坐在地的小石头与闹闹,都吼的震耳欲聋。
元无忧如今就是惊奇!她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傻子,眼看夫郎和他前妻,在自己面前打闹。
这种妒忌怨恨,如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骇浪。
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啊啊”惨叫!
她循声去看,正瞧见观棋表姐居然从自己的大袖囊袋里、掏出一捆棕色鹿皮绳子,还吩咐手下的壮汉将人捆起来,作势要带走!
元无忧赶忙出声阻拦,“无需表姐动手,这姑娘已经改邪归我了,你还要捉拿她去哪儿?”
与此同时,她也不动声色地、从四侄子的铁掌之下往回抽手腕,并诚恳的望着观棋表姐。
郑观棋袖袂一甩,峰岭傲然的身姿微微半侧过来,眼神睥睨的望着元无忧。
“表妹与这女子很熟识么?可知她的籍贯和底细?她昨日敢在外与你抢男人,安知今日混迹在你房内,不是为伺机谋害你,取而代之?”
“不熟,但她敢当众贬斥兰陵王,又与我一见如故百般讨好,我信她更忠心于我。表姐初次见面便到我房中捉人,总要顾及我的面子吧?”
此刻,这位表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已然沉了下去,浓俊英气的眉目一旦面无表情,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让人望之打怵。
她几乎是在明着,敲打郑观棋的逾矩和手长。
世家大族里养出的贵女,自然最会察言观色。
郑观棋并非听不懂表妹的警告,仍旧坚持道,
“倘若我说,我得到密探的消息,此妖女定会危害你们两个呢?”
郑观棋话音未落,趴地上的闹闹便憋不住道:
“那你与兰陵王当众叙旧调情,又到房主屋里作威作福喧宾夺主,不就是给姑姑下马威吗?兰陵王竟还纵容你这个老相好奸妇欺负姑姑,你俩没一个是好东西!”
站在一旁眉眼凝霜、冷眼旁观的元无忧,面上虽端着置身事外的漠然,心里却已激起了惊涛骇浪,心道还得是旁观者清啊!
说罢,闹闹便死命挣扎,冲身后呲牙,连带对紫裙姑娘泪眼婆娑的喊:
“玄女姑姑救我!她们今日敢把我踩在脚下,明日怕是轮到您了!俗话说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我才是最忠心于您的啊!”
闹闹此番声泪俱下的控诉,直说得在场之人无不脑浆子都沸腾了,尤其是最后的誓死效忠、都奋力到把嗓子喊岔了音儿!
元无忧在一旁越听越斗志昂扬,闹闹姐姐真是她这些年见过的,最清醒理智的奇女子了!
她一个激动,便不自禁的抬手叫停:
“快放开她!闹闹简直就是本姑姑的嘴替!闹姐配享太庙啊!”
郑观棋被这个“闹闹”展示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