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袭宽大的红袍简直铺天盖地,朝仨人步步紧逼。阿肆顶着稚嫩的俏脸,却满脸阴狠狞厉,指着元无忧身后的俩男子。
“长嫂不必做无用功了,你护不住他们。但念及洛阳之战你对柔然的功过相抵,凭凡人之躯与神祇抗衡,免去了五国硝烟,我便送你们一条生路。”
元无忧刚想反驳自己咋护不住男人了?
可一听她要送她“们”一条生路,她立马咽回了辩言,为自家夫郎,她忍辱负重也不是不行。
“怎么个生路?”
女魃顶着个俏生生的豆蔻少女脸,浓烈张扬的眉宇间,却是与相貌截然不同的狞厉、阴邪。
“这两个童男,长嫂请二选一个留下陪我,就放你和另一个出去。”
这妹妹是懂亲情的,宁可认嫂都不认兄。
元无忧宁愿相信女魃阿肆认错了,也不相信小石头是未经人事或情有独钟。
她回过身,望着并排而站的俩高个儿男子。
玉面红袍的高长恭此刻,竟是一脸坦然无畏,漠然冷声道:
“这还用选吗?倘若我并非你的
即便他极力作出从容洒脱、慷慨就义的姿态,可他的眼窝里,垂在身侧的双手暗自握成拳,都透露出他的紧张。他自然是期待她的必选。
而鲜卑少年直勾勾望着她,欲言又止。小石头知道,自己无论是恳求她救自己,或是让她放弃自己,都是给她理由,推动她去选高长恭。
于是他那双乌黑泛蓝的眸子,便忽然涌上亮晶晶的泪来,只抿嘴看着她,眼泪不掉,也不说话。
元无忧:“……”
但她也没有犹豫的机会了。
因为这时,女魃已经如一堵墙般站到她身侧,把熊掌一般的手搭在她肩膀上,逼问她:
“一个是你未娶的夫郎,一个是外室白虏奴,长嫂选哪个?”
元无忧不动声色、费力地抬起阿肆的熊掌,趁机冲高长恭打了个手势。
旋即转身面朝近在一步之遥的女魃,正色道:
“两个,我都——”
女魃哼道:“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底气敢在我面前,把他们都带走。”
“两个都不要。”
女魃:“?你可真…识时务…有个你这样的长嫂,长兄能活到今日都是奇迹。”
“我话还没说完呢,两个都不要肖想了,都是我的。”
元无忧话音未落,已经顺着肩膀处的剑柄,直接掏出干将剑!
——虹光锋芒一现,平地劈开了俩人的距离。
女魃那具魁梧的身躯、被她这道锋芒所向的剑光虚晃吓了一跳,登时退后了一步。
红裙姑娘身后的高长恭,也唰然拔出鲜卑少年身背的赤霄剑,近前一步站在她身侧。
“妹妹,你最好识时务。只要跟我们回去,别说一个白虏奴可以给你,我还可以帮你找童男药引子,只要你不伤及人家性命。”
元无忧不禁侧目,瞧了眼神情冷肃的高长恭。
原来兰陵王也并非彻彻底底的圣人心肠?在面对亲情难舍时,他竟也会作出私心之举?
啧,看来她家傻夫郎并不完全傻。
阿肆也啧声道,“兄嫂二人这是在双剑合璧,珠联璧合么?那也得配莫邪才登对。”
她又瞧了眼石板床上的莫邪剑,忽而冲元无忧笑道。
“长兄若真想收服我,便把长嫂送给我,其实磨镜的功效更妙,还能重复利用。长兄素来任我予取予求,一个世家女你不会舍不得吧?”
高长恭闻言,眼睫骤然凌厉,“休想!要么拿走这个白虏奴,要么休怪长兄不认你个妖物!”
鲜卑少年霎时间、被他这句话惊得肝胆欲裂,都怕下一刻就被他推出去,送到他的女魃妹妹怀里。
“啧啧啧,果然是情种,一抢你媳妇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望着横在自己面前的两把剑锋,阿肆一个大跨步就到了小石头面前,一把拎起鲜卑少年!在他猫挠似的挣扎和嘶吼中,“丝丝”地撕开了他的衣襟,露出半边冷白的溜削膀子。
这女魃出招太快了!待元无忧反应过来她不是冲打架而来时,更怕她当场作出羞人之举!
元无忧唰然一剑砍向她的胳膊,这女魃反应极快,空手接白刃,一根手指就比长嫂的剑刃宽了,也不顾自己淌血的掌心,攥紧了剑刃一薅,就把长嫂拽到了自己怀里,还道:
“嫂嫂还想伤我?哼——”
女魃正呲牙威胁着小嫂子,后心窝便突然被刺了一剑,淌下几缕细弱暗红的血来。
她转回身才看见,是她的兄长。
手持白刃的高长恭凤目凌厉,眼神肃杀,翻卷朱唇硬生生吐出一句:“放开她!”
女魃讪讪松开手,“长兄真是变了,从前哪会对我这般狠心?果真是有了媳妇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