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后半夜,姜瀚文起来上厕所。
打开房门,一个身子往前跌,栽在了地上。
“哎呦……”
姜存善磕倒了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懵逼的爬起来。
看着门内面色不善的姜瀚文,姜存善弱弱的喊了一声:“哥……”
“滚开。”
姜存善爬到一旁,让出位置。
姜瀚文走去厕所,洗完手出来看到姜存善还在门口蹲着,脸色十分阴沉。
“你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没地方去,哥……”
“那你就死到别的地方去,不要死在我这里,给我添麻烦。”
姜瀚文回到屋中,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对于这个破坏了自己家庭女人的孩子,姜瀚文没有一丝喜欢,哪怕小时候他们见过。
小时候,姜瀚文和妈妈去菜市场买菜,看到爸爸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妈妈像疯了一样跑过去,和爸爸扭打在一起。
幼小的姜瀚文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另一个幼小的男孩,对方也看着他。
姜存善在哭,姜瀚文也哭。
他们的哭声,让这场打架进了局子,可也没有解决掉根本问题。
从那以后,姜瀚文经常看到母亲早上出去晚上哭着回来,脸上还带着各种伤疤,显然是被打的。
爸爸更爱那个小三。
妈妈告诉他,和爸爸在一起的小三,是他爸爸初中的初恋情人。
他们早就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直欺瞒着姜瀚文母子。
事情闹翻以后,姜瀚文很少看到父亲回来,每一次都是母亲舔着脸上门要生活费,被打了一顿才能拿到生活费,依旧每个月都要去要。
每次被打了,妈妈总会抱着他说。
“你要上学,要用钱,必须上学,这样才有出路!”
这种日子持续到他九岁,父亲喝酒意外身亡,两个家庭都没有了男人,才消停了。
门外的姜存善盯着脚尖。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家的房子他卖了,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因为没钱,只能把房子卖了,筹到了一部分钱,给母亲安葬好,自己还买了一些药,剩下的所剩无几。
如果去住宾馆,钱就会花的很快,到时候买药就没钱了。
姜存善厚着脸皮坐下,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
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姜瀚文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一早,姜瀚文要去上课。
他吃了个馒头,走之前没有锁门。
姜存善被对面的住户吵醒,这才发现天已大亮,紧张的站起身,看着没有锁的房门,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往里瞅。
屋子里黑漆漆的,有一张不大的木床,墙上贴着报纸,楼顶的吊顶板很低,感觉压抑又潮湿。
没人。
姜存善推开门,腿蹲麻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揉着腿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馒头。
姜存善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脸上有了笑意。
吃了馒头,肚子里的饥饿感好多了。
姜存善休息好了,感觉白吃白喝不好,把姜瀚文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整理好放进衣柜里。
他很能干活,打了盆水倒上洗衣粉,将地上的污渍清理干净。
房间不大,一天下来全部打扫完,姜存善不觉得累。
他只是想做点什么,回报给姜瀚文,希望可以留下来。
这附近是B大学院,还有一座大商场,姜存善没有文凭,但还是想找一份工作,维持生计。
姜瀚文放学回来,看到房间里亮着灯,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推开房门,姜存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张招聘单子,紧张的看着姜瀚文。
“哥……”
姜瀚文没搭理他,将打包的两份饭菜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吃了一份,起身刷牙去了。
姜存善看着另一份饭菜,心口暖乎乎的,打开饭盒,看到里面有个鸡腿,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他不敢哭,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等姜瀚文刷牙洗脸回来,姜存善已经收拾好了饭盒,还把桌子擦了一下,收拾的干干净净。
姜瀚文将枕头挪了过去,腾出一点位置,背对着姜存善,什么也不说。
即使这样,姜存善也能感受到善意。
他穿着拖鞋去洗了个脚,蹑手蹑脚的爬上床。
躺在床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昨天睡在门外,不但屁股疼,腿也疼,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现在还在痒。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电风扇嗡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