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背水一战之前,我还有一个人想见,应该说有一个地方是我必须要去的。
五年的时间,外婆的墓地比我想象中的更荒废。
我颓然地坐在外婆的墓碑面前,依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墓碑,就像是依靠在外婆的怀里一样。
“外婆对不起,都是我害死了你。我没有想到叶辰会是那样的人,都怪我不听话。如果我听你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坐在墓前哭了多久,直到我浑身冰冷,说话都已经打结巴的时候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踉踉跄跄下山回家,等我走到小区的时候才发现,即便我一直身处在黑暗之中,身后也始终有一束光亮。
我知道是徐康一直在跟着我,可我并没有因为这一束车灯照路而感到温暖,反而觉得他是在监视我。
这五年的时间早就让我习惯了以恶看人。
或许是换了个环境的原因,过于松软舒适的床反而让我整夜失眠,辗转反侧到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我才迷迷糊糊睡着,还没等我进入梦乡,我那早已极度规律的生物钟就迫使我睁开了双眼。
等我一切准备妥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车。
徐康彻夜未离,这让我心里更加坚定了他是在监视我的这一念头。下意识捂住兜里的手机闪身走回了房间。
慌里慌张将手机藏好之后才强装淡定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我东看看西看看,假装漫无目的走走停停,徐康的车也始终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即便是我拐进小巷,只要等我走出巷子之后那辆车肯定会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恐怕我真的就傻乎乎地拿着证据在徐康的一路监视之下去警察局了。
当我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徐康终于忍不住冲到了我的面前:“飞你来这里干什么?”
徐康的神情看起来是充满了关心,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慌张警惕。
我尽可能低头隐藏我眼神中的阴狠,抬头的时候满眼只有无辜单纯:“我昨天出狱,按流程今天要来管辖派出所报道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正好路过,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正好路过?哼好巧啊。”
徐康并没有理会我的阴阳怪气,只是拉着我走进了派出所。
徐康全程陪同着我,让我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我想要说的事情。等我们从派出所出来,徐康不由分说将我拽上了车。
“我昨晚想了一夜吗,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里,你必须搬来和我一起住。正好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可以好好陪着你。”
徐康的语气难得强硬一次,这和我记忆中的他完全不一样。但我很清楚他这么说只是想更便利地监视我。
“我可以先回去一些东西吗?我想重操旧业制作编曲,我需要专业设备。”
徐康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等我大包小包搬进徐康家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搬进了另一个牢笼。
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比我在监狱里的五年还要漫长。
徐康日夜寸步不离的守护在我看来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呢。
这一个月内我完全没有机会实施我的计划,我原以为等徐康的假期结束,我就可以恢复短暂的自由,把他这个五年前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他居然以要结婚的理由又请了长假。
婚纱店内,我兴致平平地穿着婚纱,脸上没有丝毫准新娘的喜悦。搞得店员也有些手足无措。
“飞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徐康的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想去看看外婆。”
“我陪你去。”
当我再一次来到外婆墓前的时候,我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真的要认命将五年前的真相尘封吗?
外婆曾经说过我命中注定有一劫,只有迷途知返才能平安度过。
我回想着以前的种种,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嫁给叶辰是我的劫、失去至亲是我的劫、面对丧尸是我的劫,这些劫难我都没有躲过去。
现在,如何处置真相也是我的劫难,我终于明白了外婆所说的迷途知返是什么意思,我不能让真相尘封,我有义务将当年你的真相公之于众。
在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恍惚看到了墓碑上外婆那张黑白照片突然上扬了嘴角。
外婆,如果你还在你肯定也是支持我这么做的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徐康霹雳啪里敲键盘的声音。这些日子徐康虽然请假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