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呤乓啷!”
东宫,梦雨轩,又一套杯盏碎裂。
“贱人,贱人!凭什么?她凭什么!!”
自从圣旨下达的那一天开始,王嫣然心情就没有好过,现在钦天监连成亲的日子都算出来了,还天赐良缘?
王嫣然彻底冷静不下去了,都顾不得太子会怎么想,狠狠的在房间里砸东西。
她记得宁王年少时的模样,谁年少时不会因为自己遇见惊艳的人心动?但那只是片刻的感觉,后来宁王为质又毁容,再次归来,她也没多喜欢。
可人就是这么贱,本来不是自己喜欢的,要是别人跟她抢,那就好像非要不可似的。
比如王嫣然,现在她就感觉自己好像对宁王一往情深一般,而姜赢就是那个抢了她心上人的贱人。
凭什么姜赢能嫁给宁王?凭什么她却要在太子府里受罪?
凭什么姜赢是正妃,皇帝要以太子婚制为他们举办婚礼,而她却以侧妃之身随随便便被抬进了东宫?
明明她是王家嫡女,身份比姜赢高了那么多,为什么处处争斗处处输?
此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宁王,还是单纯嫉妒姜赢比她好了。
东西砸完了,气也消了些,冷静下来看着一地狼藉,只有一身的无力和愤恨。
她出身尊贵,素来骄傲,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但凡她现在是太子妃,都不至于如此痛苦。
她捂着疼到快要裂开的头,肩膀上也在隐隐作痛,双重折磨让好不容易冷静的她又想崩溃:“太子呢?”
“回小姐,太子刚刚从坤宁宫回来,在书房里与诸位大人议事呢。”
王嫣然又沉默的坐了好一会儿,等到宫女都将地上清扫干净重新上了茶水,她这才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太子书房,一群人已经商议了好一会儿了,内容自然是围绕着皇帝赐婚这件事情。
当然,他们的分析可不是太子和姜赢之间男女之情的纠葛,而是看现在的局势情形。
皇帝赐婚,看似是一桩婚事,但身后动荡的可是两个势力。
姜赢本该是太子的人,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这是大家默认的事情,但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变数,那就不能再讲什么默认。
“圣旨不可更改,主要是皇上是铁了心要从殿下这里分走姜家,现在已经不是姜家女嫁不嫁太子的问题了,而是要如何扭转局面,反败为胜。”
太子心事重重,眉心紧蹙:“依先生之见,如何扭转?”
东宫詹事刘丛林捋了捋自己白的胡子,眯起的双眼里满是精明算计:“殿下如今势力遍布上京,要说真有一个地方毫无进展,那必然是宁王府。”
“宁王手下五百精兵,整个王府犹如铁桶金汤,各家的探子不管怎么进去最后都能被捉出来,我们一直都束手无策,但现在可是宁王亲自把机会送到我们面前的。”
太子顿时明白了:“你是说可以利用姜赢?”
见太子一脸不情愿,刘丛林又分析给他听:“殿下是舍不得姜小姐吧?可殿下应当是看过之前呈上来的奏报,宁王在南昭过得并不好,尤其是被南昭公主欺辱,甚至被逼穿上女装示众,对于男儿这是何等屈辱?”
“他在南昭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暧昧,回来之后更是视女人如洪水猛兽,下手斩杀更是毫不手段,殿下认为他娶姜小姐是真的喜欢?”
“殿下大可借着皇后娘娘和礼部的安排将她身边的人替换成你的人,一来可以探查宁王府,二来可以守着姜小姐,等到宁王被除去,自然完璧归赵。”
太子恍然大悟,顿时喜上眉梢:“先生妙计!”
刘丛林谦虚的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欲成此事,殿下还得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太子现在自然没有不听的:“你说。”
刘丛林道:“这女子最易为情爱所困,为了深情,至死不渝,殿下可暗地里多接触接触姜小姐,让她深深的爱上你,届时若是她愿意主动为你去对付宁王,这将是一把绝佳的软刃。”
太子一拍大腿,很是激动:“对啊,孤怎么没想到?”
说完还很是得意:“姜赢之前一直跟王侧妃争,一心想要嫁给孤,这孤只要给她一些许诺,说点儿甜言蜜语,何愁她不为我死心塌地?”
门内商议的声音越来钺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望。
门外,王嫣然死死的攥住了帕子,那无边的妒火不知何时就变成彻骨冰凉。
太子啊.
虽然太子的计谋不会让姜赢好过,但她不会让姜赢嫁到宁王府的,她会死死的盯着太子,最好让他们成其好事,然后姜赢以比她更狼藉的名声入这东宫。
侧妃?到时候怕是只能成为一个侍妾。
她要将她也拉入这潭泥沼,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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