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如今想来,还是吾行事鲁莽了。只因吾呈一时之意气,不肯撤往南州城,致使这许多热血男儿都丧命于龙泉关里,更令整个皇朝有根基不稳之虞。此战若有失,吾之罪责不小。”
太子远眺关城中硝烟弥漫、战火处处、喊杀声震天的杀戮场,不禁忧伤地自责道。
“绍基弟何出此言!你贵为一国之太子,为了国战尚且不惜此身,天下谁人能说你半个不字?任何人、任何时候为了抵御外辱而身陨,他都是国之英雄,为天下人所钦服!”
小贤王李钦儒温声安慰道。
此刻护驾太子身畔的,仅剩下李钦儒一人了。因姜人的攻势太过凶猛,联军一方抵敌不住,太子、小贤王近身的卫士都被抽走了,连车折柳这个太子近卫的都统也顶到前方与姜人拼杀去了。
太子毕竟年幼,忧思了一会,突发奇想道,“王兄你说,若此时星辰兄也在这龙泉关里,我方还会连连败退吗?”
李钦儒闻言沉思了一阵,认真答道,“以星辰弟的战力,咱们这座高楼的局势当能缓和许多,决不会如此窘迫。但对于整个龙泉关大战而言,只怕是……星辰弟固然天纵之才,毕竟修为还有限,遇上大上师了他也无能为力的……唉,若是再往后数年,莫说星辰弟了,便是愚兄也不会怕了姜人。”
“我总觉得,若是星辰兄身在龙泉关之中,或者此战的结局会另有不同。”
李绍基寻思一会,道:“我观星辰兄往往能为人所不能为之事。唉,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李钦儒、李绍基兄弟两个纵然不惧身死,但当这生死交加的大关口时,也难免意气消沉、心事重重。
不知过了多久,龙泉关内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想的都是:莫非败局已定、该轮到我们兄弟亲自上阵与姜人厮杀之时了?
正惊疑间,忽听得外面有破空之声。
李钦儒心头一紧,提剑护在太子身前。太子也执剑在手。
两道身影破窗飞入,未及落地,其中一人便大声禀报道,“恭喜太子殿下,咱们的援军到了!”
太子闻言大喜道:“王兄,莫非张侯爷还伏有后手?又或者是南州城过来的援军打进来了?”
李钦儒疑惑地摇头,问道:“是何方的援军?车都统何在?”
两名羽林卫一问三不知,说道是车折柳派他二人先来禀报消息的,至于车折柳本人此时还被两名上师缠住了恶斗,脱身不得。
太子侧耳倾听了一会,疑惑道:“若是援军到了,关城中争斗会激烈起来,厮杀声该当更大一些,为何却渐渐弱下去了?”
李钦儒摇头道:“以愚兄所知,无论得胜侯还是天月门、南州四家,都未曾伏下奇兵,我也不知这路援军……慢着!”
说到此处,李钦儒心头一动,吩咐道,“你二人速去车都统身边,令军中大喊“援军至矣”!”
两名羽林卫听了一愣,但这二人也不笨,当即便明白了,兴冲冲地领命而去。
不一刻,高楼这处战场附近尽是“援军至矣”的呼喝之声。联军修士群情振奋,姜人则狐疑不定,临阵接敌了还在四处张望。
兄弟二人心头疑惑,不知车折柳所禀报的“援军至矣”是真是假,于是同时将神识放出。
太子毕竟年幼,修为上还是个炼气七层,比周星辰都低了不少,神识放不出太远。李钦儒却是筑基后期,随时都可能结丹的境界,他的神识放出,顷刻间便将四周数十里内扫视了一遍,顿时大喜道,“好好好,好极了!”
“王兄,援军果真到了?是哪路人马?”
“哪路人马?哈哈!”
李钦儒狂喜之下略显失态,搂住太子肩头道,“这路援军为数甚少,人数寥寥无几,却有可能扳回整个龙泉关大战的局势!”
太子闻言大为振奋,“是有元婴期大高手到了吗?不知是哪一州的元婴期,还是星月国过来驰援的大前辈?”
“哈哈,都不是!嗯,这路援军已经抵近咱们的高楼了,绍基弟你自己瞧瞧罢!”
太子再次将神识放出,不一会,便惊喜地叫喊起来,“哈哈,哈哈哈,王兄说的没错!这路援军虽然止有一人,却能助咱们挽回败局,战胜姜国……实在太了不起了!”
周星辰跟在大牛二牛后面已然直冲到高楼附近,此处是整个龙泉关大战最核心的战场,姜人上师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几百人,法师之多更以十万数计。
逆星儿已经击破了五行梅花阵,重创一名上阶上师并擒下一人,赶上来护住周星辰后方。
两头魔虫凶焰高炽,似两柄利刃般在姜人阵中飞速穿插,搅得姜人阵势大乱。逆星儿趁机把一面面星光之幕四处乱刷,一个个初阶、中阶上师抵不住星光、星阵的冲刷,被捉进九曲长河图中。
正是亲眼看到了周星辰大杀四方的一幕,连上阶上师都不敢轻撄其锋